公主的意思是先不论此画是否为李成所做,皆有收藏的价值。
夏无庸立即明白,唯唯点头称是。
公主又朝周围的人看了过来,忽然道,“刚才说话的人是谁,站出来我看看。”
我心里一惊,公主所指的人难道是我? 适才我所言她已在殿外听到了?众人此时纷纷看向我,我亦没有办法,只好略微上前一步,垂首侍立。
公主看了我一眼,遂唤我抬起头来。
我依言抬首,却仍旧垂着双目,因为这是规矩,我不能直视她的眼睛。
公主温言问道,“你很懂画,在御用监供职多久了?”
我略略欠身答道,“回殿下,臣是都知监佥书,并不在御用监供职。”
公主沉默了片刻,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的声音比刚才多了一些暖意。
我忙回答,“臣叫周元承。”
公主轻声笑着,转头冲夏无庸道,“记住了名字,回头跟都知监的讨了来,好儿多着呢。”
夏无庸连连点头道是。
公主并未再多停留,转身离去,却在快出殿门时,扬声吩咐道,“我要找倪云林的渔庄秋霁图摆着玩儿,等他调了来,让他给我送过去。”
言下之意,是真的要夏无庸调了我来御用监。
其实因为孙淳泽和我相熟,且时常叫我来御用监相看一些书画作品,所以夏无庸对我亦不陌生,一早便知道我的名字,只是从未想过要将我调来御用监。
我虽对武英殿保管古籍字画的工作有些向往,却也不好贸然开口请求调职,如今听公主这样安排,心里不免有一丝喜悦。
此间事已了,我向夏无庸告辞,他此时看我的眼神和从前不大一样,仿佛细细打量我一般,我被他看的有些局促,只好躬身一礼,快速离去。
谁把细筝移玉柱(二) 此后数日,我依旧在都知监整理从前的档案,庞杂的文案工作几乎让我忘记了当日武英殿之事,直到我的上司---都知监掌印张修来找我,吩咐我收拾东西明日起去御用监任职。
我依命行事,心里有些高兴,面上却未表露出来。
我此番调去御用监,最为开心者莫过于孙泽淳。
他是乾嘉三十二年同我一起入宫的一批内侍,那时我十二岁,他长我一岁,我们算是一同长大的,只是他在宫中一向比较活络,所以得以去升迁较快的御用监,而我则只是被调去内宫十二监中号称最为辛苦又无前途的都知监。
为此很长一段时间,孙泽淳都取笑我不思进取不知上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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