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胸中自有经略也从来不屑只弄些文人巧思。
所以两者对于功名的向往完全不同,亦很难互相理解,勉强在一处自然也难和谐共事。
陛下身边应该多些有治国韬略的文人,就连画院都更该招些,似仇十洲这样严谨周密刻画入微的人,而萧征仲这样的雅士就留他在民间,也许反倒能出品更多的佳作。”
她颌首轻笑,侧过头看着我问道,“那么你呢?你是朕身边那一类人?”
她这样问,让我心里有片刻的黯然,我垂首道,“臣不能安邦定国也不能诗画愉情,臣只是服侍陛下的一个家臣。”
她转过头不再看我,声音有些清冷,“你才刚的那一番话就很通透,比有些个名利熏心的朝臣们更明白些,你很不必妄自菲薄。
朕对你自有期许。”
她顿了一下,继续问道,“你见过王玥了?”
我点头道是。
她又问道,“觉得此人如何?”
我想着他对我说的那番话,“臣以为王玥忠毅果敢,若陛下用的好,他会是有一番作为的股肱之臣。
当然这只是臣的一面之词。”
她蹙眉道,“朕是要好好用他,不过阻挠朕用他的人也少不了。
你今后出宫时可以多去他那里坐坐,十二团营总兵位置极为重要,朕要知道朕的禁卫军中都有些什么人。”
我躬身称是,她甫一登基要扶植自己的亲信自然会遇到些阻碍,但我不想她日夜为此悬心担忧,见她此时凝神注目湘夫人图,莹白的额头下黛眉若蹙,神思悠远,我心中一动,脱口道,“陛下此时神情倒有些似画中的湘夫人。”
她不已违迕,娇笑着嗔道,“湘夫人是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
朕倒没有这样的人可思念呢。”
沅水有白芷澧水有幽兰,眷念湘君啊却不敢明言。
我本来说完那句话便有几分后悔,此时听她念诵九歌中的这两句,又望着她如花的笑颜,我的思绪竟已有些缠绵。
她在惆怅的是没有人可以思念,而我呢,却是那人明明就在眼前,我却永远都不敢明言。
此后数日,日子倒也过得平静无澜。
今年的殿试结束后,陛下亲点了李松阳为一甲有恨无人省(二) 这天从王玥家出来,我便顺路转去看杨楠母子。
杨夫人和我寒暄几句问些生意是否顺利的话,我亦嘱咐她多保养身体。
杨楠坐在中庭天井处读书,笑看我与杨夫人的对话。
杨夫人进屋去后,他才肯老实说,“你们这些大人说话总是那么客套,我以前以为父亲是最一本正经的人了,现在发觉先生虽年轻说话竟也这般稳重。”
他如今已能很镇定的谈起杨湛了,这样很好,我含笑应他,“大概因为我是生意人,谈买卖的时候不装的老成点难让别人信服。”
“先生祖上就是经商的么?做生意不是很辛苦么总是要跑来跑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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