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祁征入狱后,轮番用刑已然将血肉之躯折磨得陈旧破碎,谢凌春却将淬了一盏春的玉骨针,用在祁征身上,使其罹受绮念春心、烈火焚身的熬煎,因而怀恨在心,恨不能将其杀之烹之。
倒是重生之后,见谢凌祎曾采此药为脏器受损的羊羔疗愈,才知其别有另用。
苦心也好,戏弄也罢,其实比较定论而言,人们大多只更愿见己所见。
“按年月推算,我师父那糟老头子今时还被锁在踟蹰峰的山洞里呢,怎会突然跑到这地方来?倒是老头曾说他被关锁之前还有一位弟子,半路不知因何被逐出师门,遂云游天下去了。”
“快走!”
祁征来不及细看便被谢凌春环腰挟起,跃上飞甍。
“是巨人观。”
谢凌春微喘着气道,那旁尸首已然炸裂而开,汁液横流,面目全非。
“看来死了有些时日了。”
☆、元吉
这厢惊魂甫定,忽闻店前人声微起,两人自檐顶下望,立了一男一女两名老者,正同絮絮地余秋亭说着什么。
“凌春、祁征,盘踞房顶作甚,休得胡闹,快下来见过长辈。”
谢凌春挑眉,余秋亭年岁不过加冠,如今看来玩心甚重又愚钝胆怯,前世因牵涉司异门滥杀案,不堪刑讯、绝食自尽,现今只不过因了司异门门主身份的一时煊赫,竟也以长辈口吻呼喝,自视甚高,想不通为何祁征与此人交好如此。
思绪流转间,手心一空,只见先前揽环之人正手脚并用攀下屋檐,鲜活诠释了何为“避之不及。”
祁征功夫长于拳脚,身手虽迅敏,却疏于轻功,因谢凌春这具身体姿态端挺似木、修直如苇,如今却足尖钉在棂木,手指钳在檐角,好似弓木微曲,看起来倒显出几分笨拙狼狈。
见祁征落于窗棂的一只脚将要踩空,谢凌春足底生风,飞身而下,轻握了祁征脚踝,安置稳妥,末了指腹在那脚腕骨节处暧昧地碾了一碾。
祁征浑身一僵,踝骨处好似被火光燎了一遭,热气般游走四肢百骸,纵使面上再沉着,耳后也烧起了一片红。
先前对谢凌春些许改观在此刻早被挫扬殆尽,此人当真是无耻之辈,死性不改。
待至李氏夫妇道明来意,原是长旸村位置险僻、山石嶙峋,见山雨欲来,夫妇二人唯怕羊肠汤满,泥泞不堪,特此前来接迎秋亭先生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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