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光实在渺茫,首先映入星衡眼帘的是随风翻涌的绿浪,与平日不同,这片绿色的竹林上也挂满了白色的灯笼,难看至极。
星衡最讨厌的就是白色。
尤其是眼前这些。
他心里大概有些预感,却还像从前那般自欺欺人,骗自己道:“也许是小葡萄呢?”
“汪汪。”
两声清脆的狗吠彻底打破了少年的幻想,可他还是不愿意相信,甚至漾起微笑,先按部就班将师祖余星河的身体送回后山的寒玉棺里,再折回来抱起小葡萄。
一人一狗就这么互相依偎着,推开了那幢小竹楼的旧门。
在今日,连风铃都换成了白色的,素净无瑕,烙印在少年人的眼底。
他眼眶微红,仍旧笑着。
直到他看见了余晚舟,从来温润的一宗掌门,此刻潦倒地坐在地上,他下巴布满了青色的胡茬,一边饮酒麻痹,一边静默流泪。
几乎是同时,星衡眼眶中的泪珠也从眼角滚落了下来,砸在地上,砸得粉碎,一如他稀巴烂的心。
其实比起云岫离开,少年最无法接受的是,没有好好道别。
他甚至…没和她说那句对不起。
也没来得及告诉她,他会改正错误,做个好人,真真正正成长起来,从原本幼稚的少年长至沉稳内敛的青年。
他想告诉她,他会变好的。
哪怕比不上她的师兄。
可他会努力追赶,努力成为像余星河那样光风霁月的谦谦君子。
少年垂首,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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