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樟树下抄一卷《心经》,用的是寺中的笔墨,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君虞也在一旁看书,而后沉沉睡去,一觉睡醒,墨香满襟。
“科学家也信佛吗?”
“科学家为什么不能信佛呢?”
他挑眉反问,看见母亲走到女孩身后,就和她一起轻轻笑起来。
那是君虞见过最美丽优雅的女性,温柔而包容,眉眼和时羲有七分相像。
他的母亲在某年清明前后因病去世。
他回乡半月,回来时袖上别着白花,连老师也小心翼翼,怕触到他伤心事。
他躺在书房的小榻上午睡,君虞进去找书,看见他腕上手串,软席贴着手臂,有微凉意。
她伸手触碰,不慎将他惊醒。
“不要紧。”
他说,然后把手串褪下来给她看。
原来珠串是他母亲留给他的。
“这珠子可好看。”
他看出女孩心中歉然,笑着劝慰。
向来君子风度,令人痴狂。
入夏后数日,学校搞校庆文艺汇演,君虞母亲是家长委员会的一员,在最前排有一个位置,说了要来却迟迟未到。
君虞所在的合唱队有两个节目,她在隔着厚厚帷幕等待上场时瞥见前排的空座,心中怅然,失望涌上心头。
帷幕闭合,演员们上场,在阶梯上站好,帷幕重新拉开。
然后她看见时羲坐在母亲的位置上,微笑着冲她挥挥手。
演出结束后他在后台找到她,催促她穿上外套。
“老师实验室里有事,我正好下午休息。”
他送她回家,站在楼道口向她挥手,她大声地说明天见,得到少年微笑点头的承诺后才满足地转身上楼。
后来才知道,那时候他是已经办好手续准备离开学校了。
十八岁的天才少年,决绝地抛弃条条星光大道,签约娱乐公司,作为艺人出道。
航班在三小时后,有车来接。
所谓的承诺,从始至终便没有要兑现的打算。
再次见到他已是在娱乐新闻中。
当年名噪一时的天才少年以另一种姿态重新回归大众的视野,毁誉参半。
处女作是电影《倾城》,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爱情故事,俗套得令人只想扔臭鸡蛋,然而他是男主角,海报上一个回眸,眉目如画,肤若凝脂,几胜那知名女星饰演的女主角。
君虞和同学去电影院看电影,见荧屏上浊世佳公子着白衣执折扇,翩然地从楼梯上走下,温和中透着几许轻慢。
她在黑暗中听到身侧女孩的赞叹声,心如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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