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他双目空洞，血迹蜿蜒的从眼眶中流出，用那般可怖的形态近乎恶毒的告诉奢冶：“这百年来，我唯有与师兄师妹在一块儿时方觉得自己活得像个人，而不是一柄剑一块冰一块石头……自出生到现在，我再如何孤独绝望，也不至如今这般。
我曾想与师兄师妹他们一同遨游九州，贯彻天地……”<p>
<p>“我感激你与鸾姬给我性命，叫我感受那样的温暖与快乐，所以我从不曾恨过你们。
”<p>
<p>“如今哪怕我恨不能死上万次，心如刀割，也仍不恨你们。
”<p>
<p>他听见奢冶哑着嗓子喊他‘将离’，隐隐想要笑出声来，却忍不住流下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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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师兄的死去，好似在他濡慕父母的盼望上狠狠刺了一剑，这便是他贪心的下场，是他贪婪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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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这便是……他该受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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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第二十三章<p>
<p>晚风吹过长廊，留下满地落花，归巢的鸟儿飞入了满天的红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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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徐岫坐在屋中，橘红的霞光幻化为冰冷的黑夜，光透过纸窗，将他的面容从晕红照成苍白。
他就像一尊木人一样，坐在原位上，一动不动，他的脸上虽然带着笑，却像是虚假描绘的图画一样，当沾了水擦干净了，便一点笑容也没有了，看起来非常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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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夜又深了一些，连当空皓月都被乌云遮住的时候，鸾姬推开门进来了。
在这个世上还没有能令她害怕的东西或人，所以自然不在乎徐岫的表情，可她走的很慢，每一步都极为迟疑，仿佛有千斤一般凝滞在她的足尖，甚至没有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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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你还记得那个约定吗？”鸾姬静静的说，她的脸上充满了憔悴与心碎，这个世界上能给她这么大打击的人，除了奢冶，只剩下白将离。
她依旧笑着，可那种笑容却并不是喜悦的，反而显得非常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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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我没有想到，你的心是冰渣做的。
”徐岫几乎要发怒了，可他还是忍了下来，将一切咽回了喉咙之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也说不出口一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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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鸾姬静静的笑了笑，终于坐在徐岫的对面，然后拢了拢自己的长发，看起来温柔素雅，然后说道：“可你的心却是肉做的。
望天机，我当日要你随着离儿回云隐鹤鸣，不是等如今你来质问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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