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在院子里躺了两天。
它始终没有死去,只用一双悲哀的眼睛看着李兆微。
那双眼睛无处不在,在邻居的院子里,在梦里,在镜子里,在现实里。
妈妈接完来自李先生的电话,也会用那双悲哀的眼睛看着他。
第三天,从早上开始就阴沉沉的,走出家门,冰凉的雨丝黏在他的脸上。
天气预报说一整天都会下雨,李兆微的妈妈去幼儿园接弟弟,让李兆微一个人回家。
李兆微像以往一样背着大书包,没有打伞,踮着脚尖站在邻居院子外,注视着黑狗。
第四天,黑狗的肚皮还在起伏着,但幅度已相当微弱。
伤口附近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想看的话,可以看清楚的。
那是些又白又小,两头尖尖,分不清头部和尾巴,不断蠕动的虫。
李兆微看了一会儿,回到家里,从厨具里抽出一把最大的切骨刀。
这套刀具锋锐漂亮,价格质量俱佳,是一个叔叔送的乔迁之礼。
很久以后,李兆微才知道那不是叔叔,而是他的亲生父亲。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有一把刀。
他放下书包,拎着刀,回到邻居的院子里。
黑狗的眼睛动了动,看着世上唯一给过它温暖的人。
它眼睛周围的眼屎结成了坚硬的块,眼珠干涸没有神采。
李兆微把手放在黑狗躯干上,最后一次感受它微弱的心跳,潮湿的皮毛,在冰冷雨水下透出温暖的身体。
他轻轻摸了黑狗的头,给了狗已经遗忘的爱抚。
之后他按住黑狗的头,捂住它的眼睛,对着它的脖子高高举起了刀。
李兆微不知道自己在院子里站了多久,可能很久,也可能没有很久,一直到邻居阿姨从屋里出来,开始尖叫,他都一动不动的握着刀,凝视着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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