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什么,已不用说。
路一手掌按在门框上,硬是忍住没有回头。
奇怪啊真奇怪。
自己明明是喜欢女孩子的,怎么到后来却变成了男人呢?好吧,就算自己喜欢的对象是个小骗子,骗了他三、四年,骗到最后自己也不在乎他是男是女是人是鬼了。
但为什么自己只能躺在他身下面?十六真的很想对马车里的人做一些男人对女人做的事情。
比如摸摸他,亲亲他,调戏调戏他,看他脸红,听他瞋怒,最好能让他在他的身下轻喘哭泣。
前提是如果马车里的那位不是个爷们,也不是掌管他生死的主人的话。
这次出行,他命令他随身侍候而不是隐身听令。
以为会有什么变化,结果近十日来和从前并无什么不同。
是不是自己太高估那皮相对他的影响力了?就是说嘛,人怎么能只靠一张面皮就事事称心。
想要把人迷得失去三魂六魄,他还得在其它方面也付出努力才行。
比如…清清喉咙,衬着路边绿树葱翠,他扬起长长的马鞭在空中打出一声响亮清脆的呼哨,随即张口就唱:山高那个水远哟─路漫漫那个情长长哟─郎有情来君有意,跨越三千里河川来相会哟─嗨─头上青天作见证,过路神明听我言─风吹云动天不动,水推船移岸不移,刀切莲藕丝不断,斧砍江水水不离,君上碧落吾搭梯,君下黄泉吾垫底哎─生生死死永不弃哎─永不弃哎─「闭嘴!
」哎─嗨─「路、十、六!
」「属下在。
」十六收起马鞭,平声对马车里的人回道。
「你记住,下次再碰到金胖子不要和他硬斗,唱歌给他听就行了。
」车厢里主儿的声音一本正经,听不出来是表扬还是批评。
十六虚心受教,老老实实地回了声:「是。
」车厢里没声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噎住了…半天才听到一句:「他奶奶的,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十六莞尔。
山中勉强能容一辆马车通过的偏僻官道再度恢复原来的寂静。
除了偶尔从山林中传来的鸟叫兽鸣,就只有马车车轮压在地面上的辘辘声。
哦,还有时不时鞭子挥在空中的呼哨声。
十日路程已经进入潜山县范围,道路渐渐难行,也是因为进了山区的缘故。
弯弯曲曲的山路一眼望不到尽头,眼看日头已快到晌午时分,可路上不见什么酒家饭铺的影子。
「老爷,您看我们是再赶一段路进潜山县城里打尖,还是在附近林中休息一会儿?」「赶路。
」「是。
」简单的对话结束,接着而来的就是沉寂、沉寂,还是沉寂。
「谁教你唱的山歌?」嗯?十六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禀告老爷,没有人教。
这几年走南闯北听得多了也就记得了。
」「哦。
十六,你还记得你是哪里人吗?」敢情老爷这是在跟他聊天?「记得一点。
不记得到底在哪里,但印象中家里附近有很多高山还有很多茶田。
」「是吗。
那时你多大了?」「属下进堡的时候已经快五岁。
」一声长长的「哦」后,没了下文。
十六也不在意,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丝不苟地做着赶车兼护卫的活计。
辘辘,辘辘的车轮声在山道上回荡着。
「你还会唱什么,唱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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