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分明是夸誉,可自萧彻嘴中说来,却令人觉得莫名讽刺。
“……四妃于其中皆有插手,不出所料,傅公也放了人在里面,”萧彻脸上表情不变,“你自行甄选便是。
现在理事的是右长史岑思远,他随我多年,是个可以用的人,有些事你可以吩咐他去做。
”
令嘉闻言,似笑非笑道:“殿下好气度!
”
这次夸奖相当得诚心。
才在她身上吃过不小的亏,转过脸去又能若无其事地与他合作,这样能忍,还真叫人——越发忌讳啊!
萧彻对这话无动于衷,而是转而问道:“你中过毒?”
令嘉叫着突兀的问题弄得一怔,反问道:“殿下怎么突然问这个?”
萧彻说道:“似你这般口味奇特的人,起因非病即毒。
你身体看着还算康健,那便是因着毒了。
傅家家宅素是平和,倒是叫本王奇怪你是如何中的毒。
”
“殿下真是明察秋毫,可惜,”令嘉自水中起身,在哗啦啦的水声中,她轻笑道:“我不想说。
”
“……”
萧彻彻底放弃用这事窥伺傅家后宅秘密的打算,只这一句他昨晚用过的话,他就知道,这个记仇的女人是不可能回答他的了。
……
令嘉在净房换好亵衣,回到房中时,先她一步清理好的燕王已是躺到了榻上。
他睡在榻的外侧,晕黄的灯光下,浓密的睫毛像是一把小扇,在他高廷的鼻梁处投下一层浅淡的阴影,在阖上那对冰冷的凤目之后,他的容颜更显俊美无害——关键是无害。
可令嘉却不敢真的把他认作是什么无害的人,一个熟睡时稍稍被碰一下就能拧断别人手的家伙,怎么可能毫无防备地睡着。
而当令嘉走到榻边,毫不客气地推了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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