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却是不得不饱受冬寒之苦。
大虞往柔然的路程有小半月,今日宫中要为她举办典礼,喜盛才不得不一番盛装,这是哪嫁衣虽美,却也单薄,叫那寒风只往脖领里钻。
诗音心疼她,悄无声的揣了两个手炉,塞在了她裙子下,但手炉再暖,也经不住赶了一天的路,到底是冷了。
仪仗里无人,喜盛也有些坐不住,将手中团扇放到一旁,举起双手在嘴边呼了一口气,将双手缩进了宽袖里贴着自己的肌肤。
“公主,前面大雪封路,后面可能得咱们下来走着了...”
诗音钻进仪仗里,看着喜盛那张通红的脸,不由得心疼起来。
“噢...”
喜盛从没在外头带过这么久,腿脚冻得发僵,听诗音说要下来走,怔了半晌。
她有些不想下去,可下去走一走,兴许能暖和些,便点了点头,被诗音扶着下了仪仗。
喜盛脸上上了脂粉,因着天冷,那白皙的粉质都没能盖住她脸上的通红,诗音实在看不下去,将喜盛身上的吉服脱了,命人取了大氅给喜盛披好,才扶着喜盛往哪驿站的方向走。
天黑路滑,喜盛身边的侍从都小心翼翼的围在她这位公主身边,生怕她一个不妨跌入雪里。
她从小就在许多人的眼皮子底下生活,年少时有腿疾,嬢嬢命侍女们谨慎些也是应该。
但后来有了张潜,喜盛身边便没有那么些个人了。
如今被这些人左右簇拥着,喜盛颇有些不适,诗音也注意到了喜盛的异样,侧目看了看秦良:“秦郎君还是叫他们都退开些吧。”
“诗音姑娘,这里乌漆墨黑的,公主若是摔着了...”
秦良一路护送喜盛,怕的就是喜盛出个三长两短,这会儿被诗音支开,秦良无奈的挠了挠头。
分配的这个苦差事,还不如让指挥使亲自来呢,公主分明更亲近指挥使一些。
秦良也想知道圣上为什么不派指挥使来,不过眼下见喜盛立在原地不走,只好叫人都往后退了些,别跟的那么紧,免得惹了喜盛不快。
诗音见此,回头扯了扯喜盛的大氅,正欲说什么,喜盛便将手从诗音手中抽出,提着裙摆上前两步,杏眼定定的望着远方的暮雪天光。
冬日大雪,街巷的商铺都大门紧闭,入目只是一片银白,将漆黑的夜照亮。
而那不远处,一匹骏马在夜中如同墨色,马蹄卷起的风雪如尘雾,马蹄声愈来愈近,喜盛眼眶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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