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怪只能怪陆骁,”
尤里安被他那双空洞而幽暗的眸子看得浑身不舒坦,松了他的下巴,任他又把头垂了下去,说,“怪他没有选你。”
259.
在他最初作为燕回开始新生活的那段时间,常做噩梦,不止一次地重回那个冷清而乏味的夜里,蔡正义不带任何情绪的一枪,洞穿他的胸口,也粉碎了他短暂的十八岁。
不是没有恨过,或是极为仓促地后悔过,但他就是这样的性格,只看得见烈日燃烧的前方,却看不到岿然崩塌的身后。
于是燕回奔跑着,一往无前,上辈子和这辈子同样笨,也同样执着,做着相似的没有结果的梦,终于还是跑到了终点。
曾经的明将息在面对蔡正义那一枪的时候,没有过害怕——他是那样英勇无畏,那样少年意气,他逞强也无坚不摧,他倔强所以从不低头。
明将息不仅死在自己的疏忽大意之下,也死在自己的硬骨头下,他甚至到闭眼那一刻还会咧着嘴狠狠地笑着,心想,陆骁,你的女人杀了我,你护着的女人,杀了你曾经要护着的我。
可燕回不同。
燕回享受过平淡的生活,他有很长一段时间被校园里普普通通的喜怒哀乐所浸泡,他容易发脾气,常常吐槽,学会了在不想说话的时候同别人翻白眼,把自己不喜欢吃的零食假装大方地扔给同桌。
他和明将息不一样。
因为浅尝过陆骁的柔情,从而生出了比过去更深更重的欲望,以至于燕回忘了自己曾是明将息,曾是那个为了让陆骁感到一丁点后悔,而硬着头皮要把自己置身于危险的明将息。
他们相同的点在于对一份看不到希望的爱有着复杂而多余的奢求,不同点在于,明将息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要。
而燕回什么都想要,也什么都害怕。
他怕死,怕极了。
260.
尤里安的枪抵在燕回太阳穴的时候,用戏谑的口吻说:“你抖得好厉害,你的眼泪把这片草地都打湿了。”
燕回的胃里灼烧着,心脏也因为剧烈跳动而有些发痛,他后脑勺连着喉咙都因为他的发抖而绷得有些酸疼。
“你好害怕,为什么不求饶?”
枪口滑到燕回脖颈处时,他动作幅度很大地痉挛了一下,尤里安看起来心情很好,说,“你求一句饶,也许我带你一起上船?”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