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
谢云涔干巴巴地问。
容御牵唇一笑,“御,祝姑娘此去,诸事平顺。”
顿了顿,又添了一句,“还望姑娘多加珍重。”
后来,这温柔的一句话曾伴着边关角鼓声陪谢云涔度过了无数孤寂的夜晚,教她寤寐思服,辗转始知何为牵肠挂肚。
目送谢云涔一人一马的踪影消失在长路尽头的烟尘中,容嬿宁轻轻地揩了揩眼角,压下心头万千愁绪,正准备出声说话,却在抬眸的一刹,见到自家阿兄正呆呆地盯着某个方向出神。
容嬿宁微微一愣,转而想起这两日自家阿兄的反常来,心下一琢磨,倒也猜出三两分。
细细想来,阿兄似乎每一回见着云涔姐姐都会失了平日的稳重,也似乎对云涔姐姐的消息格外关注?
“阿兄!”
见容御回神望向自己,容嬿宁眉眼一弯,凑到他的跟前,压低了声音揶揄道,“你是不是欢喜云涔姐姐呀?”
“……”
容御一张白皙如玉的俊脸慢慢地爬上一抹红,不甚自在地别开视线,他正颜清嗓,故作威严地道,“小姑娘家家懂些什么。”
没有承认,却也不曾否认什么。
只余下,阳春的风轻轻拂过,然后,在一片柔和的晨光中,仿佛有什么悄然破土,无声而又肆意地生长起来。
第66章六六
过了几日,江陵城内河堤旁的春柳便悄悄地吐了嫩芽,而后悄无声息的,葱茏的绿意就如同文人恣意的泼墨一般,迅速地铺染开。
到了河畔柳絮纷飞的时节,容御终于收拾妥当行囊,准备启程上京。
为了考取功名,他寒窗苦读多年,今朝恩科大放,容御自然没有错过的道理。
可就在临行的前夕,他却忽然生出几分踟蹰不安来。
留阿渔一人在江陵,他终归有些不放心。
弄墨在旁看出他的心思,不由道:“公子是担心长房那边在你走后会来扰姑娘的清净?”
自从容峥被暗夜司的人缉捕捉拿进京以后,长房的女眷几乎隔三差五就会寻到府里,不是嘤嘤哭诉,就是破口大骂。
先前有公子挡着,姑娘人在后院无知无觉,可等公子一走,那起人还不知要闹出什么动静来。
到时候自家那娇娇弱弱的二姑娘定会不堪其扰,岂不是白白受气?这般想着,弄墨便试着提议道,“公子既是不放心,何不领着姑娘一块儿进京呢?这样一来,公子自己安心,二来,一路上京,也教姑娘好生散散心肠不是?”
见容御忽地移了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弄墨渐渐地消了声音,最后索性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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