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四岁时家里穷得将她卖了人伢子换了五斗米,辗转反侧又插了草标被变卖,阴差阳错被当做一个西洋沙漏的赠品卖给了姜青河,一晃就是十五年。
想当初,就是在京城郊外的南庄十里堤,姜青河买了她,恰巧这罗春绛的总店就开在南庄不远处的九河镇,若是能顺便打听打听自己家人是否还在,也圆了姜慈的一个念想。
心里打着小算盘,嘴上却是另一幅光景:“你若是还想要什么胭脂水粉,我让翟宵儿买了与你。”
晋灵娇羞一笑,仿佛被看穿一般,扭捏而去。
再看那门外的翟宵儿,一把鼻涕一把泪,倚着一棵杉树愤愤垂泪,憋屈的脸跟一块焯了水的猪肝一样,似涨非涨,一窝的委屈全堆在了脸上。
姜慈好心过去安慰安慰:“你放心,皇上只不过是觉得新鲜,你想,那个心尖上的拜月没了,还不是要找个由头寻好的,你只不过是稍稍引起了注意,这次我带你出宫一趟,回来说不定皇上就不记得你了,后宫的内监那么多,每日进来的抬出去的,谁知道明天是不是来个拜日拜星的,皇上哪能记得你?”
翟宵儿一听,似乎心情好了很多,他收起那楚楚可怜的样子,抹了抹脸,傻笑道:“老大又是哄我。”
“我哄你?我闲的没事啊我哄你?”
姜慈不乐意了。
“那老大的意思是,当真这次带我出宫?”
翟宵儿眼底一亮。
姜慈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说道:“太后亲授。”
翟宵儿一听,顿时脸上愁云烟消云散,感觉天塌下来也有人顶着,赶忙抹干净了泪水,笑着说:“谢谢老大,那真是承蒙太后的厚爱。”
姜慈感慨,谢我?还是谢谢太后吧,太后只是不想那小皇上每日沉沦于娈童伶人玩物丧志,才让姜慈把翟宵儿带的远远的,哪里来的厚爱,真是太抬举她了。
到了夜里,姜慈决定过两日便跟姜青河告假出宫。
自己不善收拾,便托了晋灵整装整装,却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东西需要带。
想着不过出去两三日的功夫,干脆就带了一套换洗的衣裳、一套男装、和一些女子亵物。
但在翟宵儿再三强调下,姜慈还是带上了一把小匕首,不为别的,只为防身。
这匕首说来也巧,还是七年前给刚登基的八岁小皇上表演她三脚猫功夫的时候,皇上为了安抚她被姜青河责罚,托人送来讨欢心的,后来就被姜慈供着了,小皇上也忘了这茬,没多久又追着姜慈满宫跑。
姜慈将那匕首紧紧藏在衣服里,将布包包捆得生紧。
第二日中午一过,姜慈便匆匆问候了姜青河,姜青河心有不舍,但还是同意她这几日便出宫去罗春绛,想来也是早去早超生,反正没有几日便回来了,于是苦口婆心:“我慈儿如今长大了,知道姑姑当年如何为太后苦心谋划的难了,但一定要切记千万别强出头,做那出头鸟被打了。”
将姜青河的叮嘱草草记在心中,姜慈便又向太后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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