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和边城两地的户籍情况对不上,便说明至少有一府的水已经开始浑了。
边城是谢家军的地方,郑绍辉并未怀疑过,那便只剩下凉州了。
有人插手插到府衙内,这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赶在这样如履薄冰的时候便更容易让人心生警惕。
但郑绍辉没想到,宁衍似乎对这件事早有所觉。
他在回信中并未对蒋璇的来历感到诧异,只是吩咐他,既然都已经查到这个地步了,不若就顺着这条线查下去,到边城去探探蒋家的底。
宁衍的回信中丝毫未提及凉州府的事,也不知道他是怕传信半路被人拦了,还是真的心里有数,暂且没想着梳理那些吃里扒外的东西。
非但如此,宁衍还非常平静地给郑绍辉指了条明路,说是让他到了边城,直接去边城的谢府——那里已经有人在等着他了。
郑绍辉拿着手里这封回信,心里惊疑不定。
古往今来,帝王身居高位,如执棋之人,一眼能望见全局,进退平衡间,心中都有着大盘算。
郑绍辉这些年来,在家中的日子过得并不好,日日要在亲父和后母手里讨生活。
他蛰伏,藏锋,每日跟亲生的血脉之间打机锋,周全来去,已经是心累至极。
相比之下,比他更加年幼的宁衍却好像永远不会疲惫。
他似乎永远都是游刃有余,胸有成竹的,一举一动,收放之间,似乎都别有用意。
哪怕是在离京城路远迢迢的凉州,宁衍似乎都比身在此间的郑绍辉更早地看到了更多东西。
——陛下他真的需要我们查案吗,郑绍辉忽然想,关于蒋璇,关于太后娘娘,甚至于关于这朝堂这江山,他到底有多少已经做到了“心里有数”
。
郑绍辉不太敢再往下想了。
无论是为君还是为臣,猜忌都是大忌。
暗生猜忌便易生嫌隙,无论因为什么,宁衍确实给了他唯一离开那泥潭的出路,郑绍辉心中还是感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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