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千户是真的在这里休憩躲懒嚒?”
邝简看着他,平静地直视着他的眼睛:“逄府延请宾客,到底是什么紧急事务会让逄大人抛下全府,而在书房独自处理公务?守卫们不在前厅待命,反而将这栋楼围得严严实实,连靠着凤凰木一侧都如临大敌地有人监护?——阮大人、小逄公子、夫人都在,您可以一次说清楚,也算给诸位解惑。”
审讯快速推进,钱锦一边看热闹一边运笔如飞,此时听到这里只恨自己不能再长出一双手来拍手称赞!
其实他打从进了逄府就觉得这案子很为难,逄府是何等的门楣,镇府司是何等的衙门,涉案者非富即贵,他们凭什么对应天府捕快和书手陈情案由?他原想着硬着头皮走个程序就算了,邝头说要一起审问的时候,他还想插嘴一句不合规矩,谁曾想邝头把这么一群人凑到了一起,只不断地引导着抛出证据他们自己就开始了指认!
接下来,就是公门中人最熟悉的阶段了:一旦嫌犯被怀疑,只要不是自己做的,必须和盘托出,不然一旦再撒一次谎,即便之后把真相说出,也不会有人再取信!
储疾乃缉事捕盗的老手,他不会不清楚这规矩,现在只要不是他做的,他一定第一个口吐真言。
挣扎着,挣扎着,储千户咬了咬牙,终于松了口:“此事事属镇府司机密,储某今日不得已拿来自证清白,但还请在座诸位听过后,万万不要外传。”
他那激愤冤枉的神色不似做伪,逄源、阮元魁一听有内情,情绪都跟着稍稍冷静下来,相视了一眼,迟疑着回到座位,怀疑着看着储疾,等着他往下说。
储疾沉了口气,站在圈椅前握紧了拳头,随后吐出五个字:“因为太平教。”
第5章逄府楼(2)
储疾沉了口气,站在圈椅前握紧了拳头,随后吐出五个字:“因为太平教。”
短短五个字,整个隔间立刻紧绷起来。
邝简眉头一皱:这是他今日第二次听到“太平教”
这个名字了。
‘
储疾:“三日前镇府司得到一条重要线报,说是太平教重要头目’鬼见愁‘将在城西现身,那贼人猖狂,在我们接到线报第二日便向大人发来威胁,大人不愿坐以待毙,便命令我等将计就计,部署一次请君入瓮的计划。”
“等等,”
邝简轻声打断,“那太平教的头目有提过要昨夜行动?”
储疾倏地一顿,“额……这倒不曾,不过城东镇府司衙门固若金汤,大人往日出行护卫严密,我等对’鬼见愁‘的行动做出推测,猜想他最有可能的便是趁昨夜宴席之机,所以大人昨夜在简单露面之后,以公务为托独自一人回到书房,而储某与属下暗中部署在楼内楼外,呈外松内紧之势,为的就是要引’鬼见愁‘出现,抓个现行。”
邝简虽不知这“鬼见愁”
做过什么大案,但太平教他是有耳闻的。
此乃大明官场上一道禁忌,数年前曾在山东、陕西等地举旗作乱,结结实实地造了几次反,此后该教生事,官场诸人无不是如临大敌,应天府虽不管这样罪大恶极的反贼,但十分清楚他们的掀风引浪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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