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六在后面微不可见地咧咧嘴,这已经是周老大今日,忙问:“这是怎么说?”
小妇人看一眼谢庸,带些羞意的抿嘴笑道,“这奴却不好说。”
周祈略嫌弃地看一眼谢庸,带着你出来真是麻烦!
长得好有什么用?谢庸若无其事地牵马转去看那水井旁的石头辘轳架子。
“那阮小娘子先是与本坊的孙家二郎议亲——她们先前便是租的孙家屋子,故而孙家也不要其赁屋钱,拖拉了一两年,却与永安坊的裘家郎君订了亲事。
裘家开着豆腐坊,我看阮家能买下从前的旧屋,里面不知道有裘家多少豆腐钱。
后来不知怎么又与裘家散了,攀上了更富贵的人家。
听说如今住在怀远坊的大宅子里,使奴唤婢,穿金戴银的。”
周祈凑近,“这样的女子……出嫁前怕是常有穿着体面的年轻郎君来找吧?”
小妇人拍手,诧异道:“道长连这个都知道?道长若是不说,我都忘了。
去岁我确实见过有年轻郎君来找她,就像道长说的,穿得体体面面的,骑着高头大马,像个富家子。”
“什么时候的事?”
小妇人想了想,“大概就是春天吧?”
“那便定不是裘家郎君了。”
“那是自然,我们都认得裘家那个。”
周祈抬抬下巴,看一眼谢庸,轻佻地问:“那郎君长相好吗?与那位比如何?”
小妇人笑起来:“人家骑着马,来去匆匆的,哪里看得清?”
又咬咬唇,瞥着谢庸,与周祈道,“我看能比上这位郎君的,少!”
周祈却摇头:“可惜这位立意出家为僧,过了年便要剃度了……”
小妇人直叹可惜,又问:“何以你们这一僧一道在一起?”
“都是方外之人,碰见了总有三分香火情分。”
陈小六也牵马走开,再不走就实在憋不住要笑出来了,周老大刚吃了人家谢少卿的饭,这会子还没消化呢,就编派人家……出了敦义坊,周祈搓搓猥琐了一会子的脸,肃然起来,“那阮氏兴许真是个赵姬,只是不知谁是吕公。”
“那妇人不记得其人相貌?”
谢庸问。
周祈遗憾地摇摇头。
陈小六听得一头雾水,“老大,我怎么听不懂呢?”
周祈叹息,“平时让你多读书,你偏下棋打牌跑马斗鸡,这会子知道不懂了。”
陈小六略带悲愤,也不知道我下棋打牌跑马斗鸡都是跟哪个一起的……周祈与他讲秦皇身世,“《史记》中说,当年巨商吕不韦把怀有身孕的姬妾送给秦国质子子楚,姬生子,便是后来的始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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