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熠虽时常说话不过脑子,但在外人面前维护兄弟却自觉自动得很。
兄弟间的玩笑语,岂能说给老郑听?这老叟什么话都较真儿,根本不懂何为风趣。
交接了嫌犯和证物,几人先吃已经迟了的午饭。
今日周祈到底吃上了京兆府的公厨。
不知是京兆府公厨格外好,还是沾了谢庸、崔熠的光,案上有鱼有肉,且不是一锅乱炖的味儿,有一道醪糟秋梨甜汤,哪儿哪儿都正好,似乎比丰鱼楼的也不差什么。
谢庸来了,郑府尹自然相陪,吃着饭,便又聊起案情来。
郑府尹也已看过了诸色物证,约略知道了诸人之前的分析,“某看那信,文理颇通,字写得尤其好,或许真是什么落骸骨冤魂这书信再是蹊跷,一时半会儿也没法据此找到写信之人,还是先审张五为要。
如今郑府尹对谢少卿信服得紧,一边往大堂走,一边还在与他议案情:“若拐走陈大娘姊妹的另有其人,作案又恰选在张五家附近,是不是也太巧合了些?这张五与他们会不会是同伙儿?”
谢庸道:“还是先审一审吧,有时候事情就是这般巧。
况且从地方选择上来说,张五家附近,也确实适合作案。
张五家在常安坊南北主路与小曲交接处往西两百步之处,左右邻居都有百步之距,格外荒凉;从张宅再往西,离着常宅就近了,再往东,则到了主路,主路上未免人多,不好下手;张五这样的老叟,即便上元节,其宅前也必不是灯笼火把格外明亮的,故而选在这里作案,有其道理在。”
郑府尹点点头。
“从作案者特质上看,也不太像一拨人。
张五猥琐贫穷,家中没有半张字纸,残害这些女子是为发泄其淫·欲,其藏尸方式是家中庭院,又把各种赃物堂而皇之放在家中。”
“而这写信之人,颇读过些书,又以两千钱压信——两千钱够张五过几个月了。
若拐走常玉娘并陈氏姊妹的是同一伙人,他们先是设计诱引常玉娘,作案后又扫尾,送信给陈三,明显是有谋略的,与自家院中藏尸的张五,不是一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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