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观音见过饿殍遍地,但盛怒而来的君主站在她面前,山雨欲来,如雄狮嗜血,远比死去的尸身更可怖。
她挣扎着慢吞吞撑地起身,孰料血味忽然靠近,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已经被那虬结的手臂揽腰提起,像是一只软脚的蟹被屠宰者拎起那样轻松。
温香软玉入怀,即便是有些狼狈滑稽,却也不免叫人联想到万寿节夜里,她蹙眉不胜地倒在人怀里,细细吟着。
然而她却再度受惊,哪怕还有些站不稳,第一反应仍是挣扎。
她那一点力气算不得什么,待看够了她徒劳无功地挣扎,他稍微用了一点力气,便单臂制住了她,教郑观音只能贴在人身前。
“放肆,”
他目光凛然,天然带一种威慑,说出口便不似调||情,反像是胁迫,“怕什么,从前没抱过?”
郑观音被人制住,不敢再乱动一下,他们之间的距离,再挣扎便说不定会发生什么。
“观主……您放了奴婢罢,”
她声气细细,终于柔顺了一点,哽咽道,“从前是从前,奴婢现在已经是皇后娘娘的义女,再和义父抱在一起,那成什么样子?”
她从前就知道观主对自己有过那个意思,并不喜欢她为了接近皇帝认他为义父,然而现在却不得不提醒他们之间的关系。
圣上冷笑了一声,捏住她下颚,轻声道:“音音,朕瞧你是不想活了。”
她失去了外力,被轻轻一抛,无力坐在地上,狼狈不堪,只是看到圣上手中的剑,又噤若寒蝉。
如今皇后已经将她许配给了别人,明显是厌恶她入后宫的,圣上就算是欣赏她与那人有几分相似的皮囊,也是心有芥蒂。
但要是熬过今夜,万一、万一能说服陛下,顶多是他扫了兴,一个代替品而已,难道圣上贵为天子,还会纡尊降贵同宠爱的小辈争夺?
她望着地上的血,忽而想起圣上说过的殉葬来,浑身一阵寒意,不觉打了个冷颤。
观主说给她的时候,她以为除却暗示做他妾室外,还当真存了一点提醒的好心,现在想想……
——圣上就是不放心她这种美丽又轻浮的女子,明示百年之后,要她陪葬。
她紧咬着贝齿,哀戚地望了他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去,额头软软触在男子的腿处,什么也不说,只是抽泣地在淌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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