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葵花多少钱?”
他惊奇地看我一眼,“我以为你不看重钱这种东西。”
“不那么在乎,但是也不会浪费。”
“人总得学会浪费点东西。”
“你知道这些花被切下来以后很快就会萎缩。”
“起码它们现在挺好看。”
埃洛一派轻松地告诉我,他觉得活得自由一点是很有必要的,“想到什么然后立即去做能够使人心情舒畅,你就不那么容易得癌症。”
这里离海很近。
我们先是开到这条路的尽头,右转,到头,再右转,相当于走了半个口字,人们围着海的一部分用大石头修起人们围着海的一部分用大石头垒起防浪堤,在防浪堤后面修了一条长路,我们现在就在这条路上。
其实它和我家门前的路几近平行,步行的话十分钟内我就能从后门走到海边。
我们靠边停了车,从路上走下到海边。
不到涨潮的时候,滩涂裸露出来,满地的泥巴一层一层有规律地弯曲着,像是水波的浮雕,被太阳照得银光闪闪,耀目生辉。
从岸边延伸出一条路没入海里,是用不规律的大块石头铺的,每块石头上都敷满了灰色空贝的尸骸,日积月累这些壳和石头长在了一起,这条路一直延伸到滩涂下游有海水覆盖的地方,约有一公里。
我们站在岸边,眺望远方白浪击碎在石块上,埃洛把某个冰凉凉的东西塞到我嘴里,我把头后移看了看,发现在他拇指和食指间捏着一颗剥好的橘子糖,我要接过来自己吃,埃洛坚持送到我嘴里,而后满足地舔了舔留着甜甜糖味的指头。
虽说是滩涂,不是完全没有水,在我极目远眺时,埃洛在滩涂里走来走去,试图从水洼里找到螃蟹,但是什么也没有找到。
没过一会儿他就回到了岸上,在石头上把沾上软泥巴的鞋底蹭干净,接着从车上抱了一捧葵花下来,很大的一捧,怀抱里满满当当,双手都不灵便的情况下他从防浪堤上跳下来的动作还是很利落。
他抱着这些花往海里走,直到那条石头路的尽头,一支支地把向日葵插进路边泥里。
我找了块平滑的石头坐下来,眯起眼睛看远处多起来的颜色。
埃洛很快完成了这桩活计,轻轻松松地走上岸来站在我身边,因为距离太远,我其实看不见向日葵的形状,只能看见一小片黄色连在一块,我问他是否觉得快乐,埃洛摇摇头,把手掌放在额头挡住炫目的阳光。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