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没想到另一层,涂苒此举,多少是有些讨好陆程禹的意思,美名其曰,给人空间。
别人有了自由的空间,自己却也多了想象的空间,离开那扇家门,每往外走一步,心里的难受就多一分,像是有猫爪子在里面不停地挠,又疼又痒,力道渐深,不知何时是个尽头。
涂苒打心眼儿里鄙视自己。
过来人都说,聪明的女人会装糊涂,睁一眼闭一眼过一生。
有些事看得太通透未必活得简单舒心,有些事知道的太多未必过得快乐,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做不到这点,不过是自以为聪明而已。
此刻,涂苒觉得自己就是自以为聪明的傻女人,否则也不会在大热天的晚上,和才谋面两三回的旁人谈论她丈夫的上一段情史。
并且,无论对方含糊其辞或是直言不讳,她都得生生咽下。
送走雷远以后,涂苒也没买饮料,只在小区里的大榕树下坐着。
时间已是不早,乘凉的人渐渐散去。
榕树下不知谁用麻绳和旧轮胎扯了个秋千,以往看见小孩儿坐在上面摇来荡去,涂苒就不由羡慕,她一直记得儿时影视里的煽情镜头,秋千上的清纯少女,身上的白衣白裙在风里飘荡,都是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角色,她们身后,必定有为女儿骄傲的父亲,或者爱着她们的情人,小心翼翼的呵护。
可惜涂苒小时候极为胆小,想法也多,忽而担心秋千架会塌,忽而又担心自己失手,所以几乎没怎么玩过这些玩意。
她那时自我保护意识强烈,行为处事中规中矩束手缚脚,虽不引人注目也没有大的闪失。
若是一年前拿出小时候杞人忧天的劲头,她必定不会结这个婚,最多,只会站在远远的地方安静的看着他,然后伴随时间的推移,渐渐遗忘少女时期的情愫。
涂苒瞪着那一扇窗后的灯光,胡思乱想。
忽然又记起自己没有带手机,出来已经有一阵子,不知道楼上是否有人在等她。
正琢磨着要不要回去,单元楼那边传来铁门合上的声音,她睁大眼睛看过去,果然见着陆程禹和李初夏出来,两人之间不知在说什么,李初夏乖乖的在原处等着,陆程禹却是往自己这边走来。
涂苒有些儿紧张。
陆程禹却在路边停下,打开车门径直钻进车里,想是根本没注意看路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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