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燕还说,虽然府内管事的是大夫人,但老爷最喜爱那三夫人,做生意时也经常将她带在身边,加之三夫人十分聪明,能帮老爷打理生意场上的事儿,为此大夫人难免有些吃味。
半夏又暗道:三夫人都能帮忙做生意了,这可了不得,保不齐将来她再生下个儿子,家里的产业岂不要被她分去大半?难怪大儿子被逼着娶老婆,估计这主意儿也是大夫人捣鼓的,为了巩固她们母子的地位,让儿子早日成家好继承家产。
————————这大宅院里无甚新鲜事,每日不过去主堂与各位夫人碰面吃茶,聊些家常,其余时间都是各干各的,大夫人要管理家事,三夫人要陪老爷外出,二夫人与她女儿呆在自己院里不常与他人打交道。
半夏终于开始忍不住,佯装自己可怜,央求冬燕带她偷偷出去一趟逛逛街,小竹也在旁帮腔,毕竟嫁来之后,她们还未曾上过会稽郡的大街佳。
冬燕挺是喜欢这少奶奶,可也不敢违背老爷的交代,她左右为难,索性捂了脸反过来求半夏:“我的好少奶奶,饶了我罢,冬燕真不敢呀!”
这可真是难办,原想白公子不在她能自在许多,万没想到,这反倒锁了她的足,一步也出不去了。
那可就怪不得她了!
初初争持在白家呆了数日,半夏已熟知府内的作息,每晚亥时后,所有的丫鬟家仆都会去休息。
因着白家占地很大,她所在的小院又离几房主院有一段距离,守夜的家丁一般都只待在大门口,晚上不会有人经过这里。
且多日来,半夏一直谨言慎行,乖巧听话,还与伺候她的几个家仆打好了关系,让白家人不似起初那几日看的紧了。
她便趁机以自己不习惯为由,请大夫人撤去了冬晨冬雪的照顾,只留了冬燕一人。
这一日,她遣了小竹去拉冬燕一块睡觉,务必别让她起夜。
当晚亥时后,半夏换上轻便衣裳,小心翼翼的从院墙上翻了出去。
别瞧她弱女子一个,得亏小时候练过一段时间功夫,手脚还是麻利的很,攀崖爬墙不在话下。
她原本打算等摸清会稽郡大小街道布局后再去宣府旧宅,但可惜她白天无法出门,只能今晚摸黑找了。
她小心落了地,见月色如水,安心几分。
刚待考虑从哪头找起,小道另一侧却传来了马蹄声,在这静谧的夜色里异常突兀清晰,惊的半夏心里一跳。
她四下张望直觉想躲,却见墙壁光秃,无处可藏,正徘徊间,一人一马竟停在了自己身前。
“半夏!”
熟悉的声音传来,眼前人竟然是瑞青!
他风尘仆仆,一脸倦容,发尾凌乱,一身白衣浸润在朦胧月色里,眼睛却灿若星辰,仿佛庆幸又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半夏。
她又惊又喜:“瑞青?你怎么在这里?”
他翻身下马,屈身近前,压下起伏的心绪,按住半夏的双肩,问道:“你为什么要替人出嫁?”
半夏一愣:“你见到流萤了么?她已经将熙儿带到茂奚阁了么?”
瑞青全然没有听见她的问题,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回答我”
她这才觉着瑞青的情绪有些不对,他一向冷静,眼下这是怎么了?她蹙眉,与他眼神相对,惊讶的发现他凤眼中那汪深邃谭水此刻仿佛掀了浪。
他努力平了语气道:“为了报恩?”
她解释道:“确实也是为了报答流萤多次的救助之恩,在襄阳,那个罗老板——”
可他打断了她,急切道:“你拿自己的一辈子来报别人恩,那你拿什么来还我的恩?!”
半夏惊愕,头一次见瑞青这般失控,他在说什么?他在想什么?在健康时他明明说过因为相信她父亲为人,所以想为江大人洗刷冤屈,如今此番质问,原来他只是想让她还恩??她心中一时难以接受,挥开他的手:“你想要我怎么报恩,你说,我还。”
他似被兜头泼了冷水,眼里闪过受伤,没有开口。
“你我久别重逢,我原道是老天爷开眼,让我落魄之际,找到可以信任的同伴!”
半夏冷了声道:“却原来是我自作多情!
你相救半熙一事,是我欠了你的!
你放心!
你的大恩大德!
我江半夏必涌泉相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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