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找到更好的方法,或者说更多的证据,他们两人更是翻遍了已被烧毁的江家,但并没有多大收获,看来除了自曝身份直接去质问,已别无选择。
虽然瑞青对这个做法十分不赞同,他不认为他们中任何一人会乖乖说出当年的事情,半夏何尝不知道呢只是她看不到其他可以走的路,在健康城待的越久,心情便越是容易变得浮躁。
这似乎,与那年轻的荒唐皇帝有关天气逐渐转凉,萧宝卷却又开始大兴土木,再次在民间强征了许多青壮年为他兴建崭新宫室,高台宫阙取了多少美名,可惜除了他自己与那些绕着他转的宦官外,并无他人欣赏。
皇帝不理朝政,不问世事,除了爱出宫,爱在宫里和潘妃扮家家酒,爱挥霍无度之外,他还爱杀人不听话的太监,不知趣的妃子,哪怕小心谨慎的朝廷命官,一个接一个的被推出台城宫殿斩首示众,从前都说在京城当官前途无量,如今无人再认同这句话,宁愿被发配边疆守一方黎民,也比待在皇帝身边,随时都有性命之危要安全的多。
为民造福?自己都战战兢兢,不知道是先见到明天的太阳还是先见到铡刀,哪里还有多余的心思考虑老百姓?人人自危如此皇帝,失却民心,不过早晚。
十一月,健康城流言四起,鄱阳郡公陈显达起兵造反了!
瑞青身世“皇帝宠信佞臣、滥杀忠良,那些王侯将相必然会反!”
林二伯为半夏与瑞青备下许多过冬衣物,坐在一边等搬运的小厮离开后,他终于忍不住咬着牙道:“这陈显达可是高居太尉!
把太尉都逼得造反,这皇帝真够可以的!”
半夏一边端上晚膳一边担心:“会不会打到健康来?”
“也许”
瑞青接过她手中碗筷替林二伯摆上,冷静的分析道:“陈显达在浔阳起兵,若顺利,不消两个月就能挥师进京。”
“啊!”
林二伯有些慌:“这么快?”
“前太尉徐孝嗣等人皆死在皇帝手里,陈显达又功高盖主,自然害怕”
瑞青颇有些遗憾:“希望不用在战火中过年”
半夏沉默,林二伯无奈摇头:“年年都在打仗,这次是要打到家门口了啊”
——————夜深,难以入眠。
自来京城多月,每每夜半醒来,半夏总要开窗往南边眺望会儿,曾经的江家就在那里如今一片漆黑,再无灯火时间过的真快,转眼再过两月便要过年,她默默叹了口气,这几日天气骤降的厉害,夜里寒冷已是非常迫人,倒教她想起往年的冬日来,暖炉、香片、煨的暖暖的糖水不知道小半熙现在茂奚阁可好忽然,肩上一阵温暖,她转头,是瑞青为她披上了外衣:“想让自己受寒?”
半夏笑着摇摇头:“不敢,不敢”
瑞青伸手将窗阖上,眼下早已过了饮酒赏月的时候了。
半夏忽然问道:“记不记得会稽郡那棵金桂?”
“恩,怎么了?”
“眼下这时节,一定开满了花”
瑞青敛眉微微低垂脑袋,轻挽的发丝荡开墨色:“再过不久,梅花也要开了”
是啊半夏忽然想到什么,噗嗤一声笑出来:“怎么感觉咱俩像老头老太,说出的话可无趣?”
他浅笑摇头,她退开窗边,面上添了几缕惆怅:“唉不知道小熙儿现在怎么样了”
正感慨,瑞青将一张字条展在她面前:“云实写的,若半熙有事他定会告知。”
小巧字体铺满纸张:“师父已回阁,知你去处,望你谨慎行事,这边一切都好。
之岐。”
“之岐?”
瑞青解释:“云实随师父姓殷,字之岐。”
半夏为他叠起字条:“原来你和他们一直保持着联系”
“恩”
瑞青点头:“在农家寄养了几只信鸽”
她几不可闻的轻叹道:“你还有多少事情没有告诉我呀”
“抱歉”
瑞青有些惊讶:“那边没什么情况,我便没有和你说”
半夏看着他,目光如炬:“你也和云实一样,随师父姓殷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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