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闻月眨眨眼,张张嘴,声音有些沙哑:“娘?”
钟闻月还有些不敢相信。
娘怎么会在这儿?秦氏没注意到她的异样,只吩咐道:“快些将姑娘的衣裙备好,”
她将钟闻月从锦被中拉出,轻哼道:“可别娘了!
安平侯夫人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到了,你现下这般模样,可怎么去见客啊?”
秦氏温热的手将她拉了起来,钟闻月顺着她的动作,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年轻时的秦氏,丈夫疼宠,儿女孝顺,活得十分自在,端丽的面容上也没有时光留下的那些沧桑痕迹。
钟闻月眼眶顿时红了。
“娘——”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秦氏动作一顿,瞬间就发现了钟闻月的异样,也顾不得什么了,忙忙将钟闻月揽入怀中,心疼道:“怎么了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跟娘说说,快别哭了,你哭的娘心都疼了!”
钟闻月听着秦氏的话,只觉得多年来积攒的委屈、思念都迸发了出来,也顾不得什么礼仪、规矩,在秦氏怀里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
秦氏愈发失措,一边安抚的拍了拍她的后背,一边柔声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娘去叫大夫?”
钟闻月也不听她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的哭,仿佛这样才能把这些年的痛都释放出来。
秦氏又是心疼又是无措,只能将女儿紧紧地搂在怀里,眼神示意兰袖兰衣。
兰袖兰衣对视一眼,都纷纷摇头。
她们也不知道啊!
也不知过了多久,钟闻月不断地打着哭嗝,终于停了下来。
秦氏摸了摸女儿柔顺的长发,试探道:“怎么了?要是受了什么委屈跟娘说说,娘给你做主!”
自家的女儿向来古灵精怪,性子外柔内刚,这些年来从未见她哭过,忽然哭得这般难过,也不知道是受了谁的欺负。
想到这儿,秦氏眸中寒光一闪。
钟闻月也慢慢冷静了下来,她看了看秦氏,又看了看焦急地在一旁候着的兰袖兰衣,回过了神。
如果这不是一场梦的话,那她是回到了尚未出阁之时。
她还在爹娘身边。
兰袖兰衣也还在她身边。
即使这真的是一场梦,她也希望这场梦永远不要醒来。
她微微抬头,看着满脸心疼之色的秦氏,差点又忍不住哽咽出声:“方才做了个噩梦,梦里没有娘亲,我一直在被人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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