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状完全不同的两双眼睛彼此对望,清晰的倒映着对方脸上的坚定和天真。
骗子!
唐臻在情绪失控前缩回马车,紧紧闭上眼睛,耳边轰鸣的金属火药倒计时越来越密集,几乎与心跳完美重合。
没人会怜悯他,更不会有人与他共渡难关。
也许将来昌泰帝会这么做,那是因为他们血脉相连!
岑威退后两步,遥遥望向堆金砌玉的总督府,忽然抬手示意赶车的人停下。
两息之后,有车队从后方赶来,开路骑兵毫不客气的扬鞭驱赶停在路边的骏马,完全不顾先来后到。
即使随行的人高呼这是太子殿下的车驾,依旧没能令对方收敛,反而鞭声更勤,隐隐有嘲讽顺着疾风吹散。
对方疾驰而来,岑威只能避让,然而总共只这么宽的路,后来者想要独占八分,唐臻的车驾也不小,总不能往酒楼里避。
岑威绕到前方,掀开车帘伸手,“拉车的马可能会受惊,安全起见,先委屈殿下与臣共骑。”
唐臻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伸进车内的手掌,宽大粗糙、布满细碎的擦痕和老茧,打人很疼。
他皱起眉毛,痛苦的抱住小腿蜷缩到角落,仿佛藏身在能令他安心的斗篷中。
不对,这是岑威的手。
他是太子,与岑威认识还不到整月,从来没挨过打,怎么会知道这只手打人疼不疼?岑威终于看清敢在天子脚下当街纵马的骑兵打的是什么旗帜。
‘骠骑’
是已经在京郊大营中闭门演武半年的骠骑大将军。
怪不得假装听不见这是太子的车驾。
哪怕真的冲撞了太子,也能咬死不知者无罪抵赖。
立刻认错,反而会连累骠骑大将军尴尬。
反正如此厚实的车驾,只要拉车的马没发狂,哪怕车驾倒下,里面的人最多也只是受些轻伤而已。
岑威举起佩刀挡开即将抽到马腿的长鞭,示意随从先将拉车的马和车架分开,牵去角落避让,然后转身掀起袍角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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