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一地苍白淋漓的尸块的确看得让人生骇。
李归尘将两个剃掉了头发的小头颅捧在了手里,反问张文原道:“大人早就知道了这里面有妙儿,故而才亲自抱在怀里的,难道不是吗?”
众人唏嘘中,张文原仅存的一点侥幸荡然无存。
他一个铁血汉子,泪水汹涌而下,半跪在小小的尸块堆儿边上,痛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蒲风在人群里极为应景地喊了一句:“张大人,杀人凶手另有其人!”
李归尘微微挑了眉,张文原如今已是困兽一般,哪里顾得上什么魏阁老在场,他深知张文原的骄傲,哪怕他仅是个五品的千户。
因为锦衣卫这三个字,便意味着生杀决断,不是文人们所能理解的。
蒲风也是摸清了张文原的这点心性,便以他为靠山站了出来,先和一众高官行了礼报了名讳,之后便站在院中央和瘫在条凳上的疑似凶手问了句话,惊得不少人伸长了脖子。
她说:“反正还有不少尸块,不如便让这个凶手再炖上半锅,若是味道和此前完全相同了,那便没什么疑惑了。”
徐洪气得和蒲风吼道:“你个毛头小子,敢到这来大放厥词……”
魏銮一抬手,低沉道:“让他继续说。”
蒲风又行了个礼,长吸了口气道:“若是不能当场烹尸做验,这话要解释起来便有可能长了些。
学生断言此人绝非凶手,证据便是——此黑衣人的存在正是目前为止最大的破绽。”
自然在场众人谁也听不明白,这黑衣人被抓到时人赃并获,孩子就在他身边,怎么会说是破绽。
蒲风攥了攥手心,解释道:“凶手行凶,乃是趁机潜伏在宅中,待到死者独自玩耍时将其掳走,杀人放血后分尸烹煮。
孙大人和王大人家的案子莫不如此。
凶手很聪明,知道一而再,再而三地作案必然会引起官府重视,故而到了张大人家案发之时,她选用了一个更为万无一失的手法——伪造烹尸的现场。
在孙王两府中发现的血水并没有出现在张府,甚至阖府连个血点都找不到,只因为那尸块是凶手自己带来的。
李仵作发现那具尸首有骨痂,证明死者生前骨折过,必然不是张妙。
而顺天府衙门的捕头何谅可证实,此具尸首应该便是城西卖馒头的小贩之女。
试问,凶手刚成功得手过一次,再次作案之时怎么会不带着尸块,反而背着一个随时都会醒来啼哭的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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