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育出生长大,头一回在汝阳以外的地方过春节。
除夕夜的前好些天,家里便着人送来米面腌肉,又有沈矜、沈育与宋均三人量体裁制的新衣、鞋袜,给两个年轻人的岁银也一并包在衣服里,无不是沈母的心意。
她疼爱儿子,顾念丈夫的学生们,也视同己出。
随着物什一起送来的,还有家信,有沈母写给丈夫儿子的,也有宋均父母的来信。
信中提到家乡一切如常,门生们离了先生,也不忘用功,由几个年纪较大、受业较早的师哥们带着念书,有几次跑到马谢学塾偷听,还给人家当场抓包,告到沈府。
虽然半个字没问归期,却字里行间都是想念。
除夕守岁,沈育与宋均半夜熬不住,偷偷溜回房睡觉,也在院里撞见沈矜月下对着家信长吁短叹。
翌日闾里街头巷尾鞭炮喧天,门户贴上崭新的桃符。
大年到来,百家团圆。
当天夜里,过了闭市时辰,坊间也充斥欢声笑语,年夜饭的香味相互交织。
沈府主仆也凑了一桌,菜肴并不精致,贵在家常可口。
院里热热闹闹聊开。
沈育与宋均也彼此碰了几杯酒,视线越出闾坊的墙瓦,满城只有章仪宫的方向一片漆黑。
“皇宫没有年夜饭吗?”
宋均奇道。
他满以为过年也会如寿辰那天,得皇帝几封赏钱。
天下没有人不喜欢过节,就算有,那也一定不是春节。
不过沈育确然没听梁珩说过大年当天有宫宴。
“喝多了,去解决一下。”
沈育起身,抹黑往东院去。
绕过拱门,沈家人说笑的声音小了,邻家的热闹又传来。
经过墙根,沈育站住,怀疑自己眼瞎了。
“我下不来了……”
梁珩说,“接一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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