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觉得一阵温暖。
多么现实的世界啊。
尽管家很窄小、家具很破旧、为节约电,灯光很暗淡。
可是这是皮皮生活二十年的家。
&ldo;皮皮,这么晚回来啊?&rdo;听见动静,皮皮爸抬起头,有点吃惊的样子,&ldo;怎么剃了个光头?&ldo;单位发起的活动,我自愿的,支持癌症病人。
&rdo;&ldo;哦。
&rdo;他继续埋头。
皮皮注意到爸爸的手上缠着一块沙布,连忙问:&ldo;爸,您的手怎么啦?&rdo;&ldo;干活时不小心给割了一下,小伤,没事儿。
&rdo;&ldo;您去医院看了吗?小心感染啊。
&rdo;&ldo;家里有创可贴,一贴就好。
&rdo;他粗着嗓门,&ldo;去医院多麻烦,排队等好久呢。
&rdo;&ldo;您又不忙,怕什么排队。
&rdo;她失口说了一句,随即后悔。
父亲摆地摊挣不到钱,近来修马桶的生意也远不如从前。
以前bb机老响,修一次就有七十块,如今经常是两个礼拜才收到一个电话。
有一次一家人马桶堵了,修了半才发现堵住的只是一只牙签,雇主硬是不肯给钱,皮皮爸一恼火说了几句脏话,那家人的儿子不乐意了,两人打了起来。
皮皮爸年老体衰,不是对手,鼻青脸肿地回来了。
皮皮妈于是一个劲儿地怪自己的老公没出息,那么多人下岗做生意都发了,为什么偏偏他一个大子儿也没捞到。
害得全家跟着他节衣缩食喝西北风。
所幸父亲的神经跟皮皮一样大条,也没往多处想,只是说:&ldo;太晚了,去睡吧。
&rdo;卧室里传来电视声。
皮皮妈爱看电视,睡得晚。
皮皮拉开冰箱,想给自己找瓶汽水,冰箱里空空的,除了一包白菜,十几包涪陵榨菜,什么也没有。
连鸡蛋也没一个。
她禁不住抽口凉气:&ldo;爸,这个月的工资我交了啊,家里没这么穷吧?弄到您要吃榨菜。
&rdo;&ldo;嗯。
&rdo;他三下五除二地将碗里的米粒扫荡一空,&ldo;你妈买个美容俱乐部的半年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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