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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凝眸朝那个未完成的香囊看去,上面一只展翅的雄鹰,即使只有寥寥几针,已经隐隐见出神韵。
迟迟笑了笑,“琉璃的绣功,在宫里都是一绝,好多宫人向她讨教呢。”
她以前的所有东西,都是琉璃一手替她操办,如今她离开了,迟迟的身上,恐怕再也看不到那出神入化的绣功了。
她抬眼看向叶梧,这才多久的时间?来时那个身长七尺的大汉,如今变得满目沧桑形销骨立,颧骨高高立起,粗粗一看,好像五十来岁的人一样。
前段时间擦刮掉的胡子,如今又像杂草一样长了出来,乱七八槽地横在脸上。
他没有了心悦之人,自然也就不在乎自己的形象了。
“回去吧。”
迟迟朝他挥挥手,“带着她,一起回你的岭南看看。”
琉璃一生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皇城之中,骨灰能葬在山清水秀的岭南,也是一件好事。
叶梧点了点头,终于说道,“以后若是还有什么地方需要的,派人传讯一声,叶梧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迟迟笑了笑,没有说话。
叶梧看出她的想法,想了想,又补充道,“这是叶梧给你许下的承诺,并非来自他人所托。”
迟迟一怔,叶梧却已经调转马头,朝远处的沈清扬挥了挥手,猛地一夹马肚,转身走了。
迟迟目送着他远去,曾经的热闹都一层层地消失,只剩下寂寞了。
也不知道将来,还会不会再有见面的那一天。
回到公主府上,迟迟第一件事情就是让人给琉璃请了个牌位,她是救自己而死的,就是在公主府里立长生牌位,也是担得起的。
简单地收拾一下之后,她才跟沈清扬一起,进宫去给李湛请安了。
这一次,没有像往常那样,第一时间传她进去,迟迟等了好一会儿,终于看到春寿来了。
她忍不住问道,“怎么会这么久?”
春寿露出有难言之隐的样子,却答非所问,“殿下,你既然回来了,就暂时不要出京了,好好劝劝陛下吧。”
迟迟再要问,春寿却已经转过身,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迟迟带着几分忐忑跟他一起进了大殿,她低头跟李湛行了一个礼,听到上面传来有气无力的免礼声,迟迟才诧异地抬起头,打量了一下李湛。
她不过才出京几个月,李湛比之前更瘦了,整个人好像失去了光彩一样,曾经那个美玉般的少年郎仿佛被埋藏在了时光的深处,再也找不回来了。
他整个人,精神极其萎靡,之前虽然瘦,但在他身上还能看见风骨和气度,如今是什么都没有了。
惊讶之下,迟迟几乎是脱口而出,“皇兄,你这是怎么了?可曾请太医过来看过?”
李湛朝她摆了摆手,“朕无事。
不过是这段时间国事繁忙,看折子看累了罢了。”
迟迟将信将疑,不过看他的样子又真的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她坐在那里,和以前一样陪李湛说了会儿话,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李湛就哈欠连天,眼泪鼻涕齐飚,丝毫不见皇帝威严。
迟迟看得又心疼又疑惑,转头看了一眼春寿,他却摇了摇头,一副不能讲的样子。
见李湛实在累得不行,迟迟站起身来说道,“皇兄既然累了,那我就先走了,皇兄好好休息,国事什么的,也不用样样亲自来做,丢给其他人就好。”
李湛点点头,破天荒地没有留她,任她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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