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回想起什么,悄然红了眼眶,5岁那年她回到孟家,对爸爸是怀着敌意的,无论他对她多好,一直不肯开口叫他爸爸,某次半夜高烧,烧得不省人事,她害怕自己快要死了,爸爸彻夜不眠不休地照顾她,退烧后,心理格外脆弱,人还迷糊着,就喊了声爸爸。
没想到当时这一声竟然喊出了爸爸的泪。
更没想到,他会录音,保存到现在,甚至在弥留之际,反复地听。
据说人在临死前,会走马灯式地回顾这一生,她是爸爸此生的圆满,还是遗憾?无论哪种,孟回深信,他的回忆必然都和她有关。
他是世界上最好的,最疼爱她的爸爸。
孟岸远若有所察地睁开眼,费力看清了床前的人,面露微笑:“回回啊。”
“爸爸。”
孟回鼻尖发酸,极力忍住泪意,轻握着他的手,一字一顿地说,“爸爸,我把沈寂……带来给您看了。”
这一幕让沈寂心里颇不是滋味,他弯下腰,凑近:“伯父,我是沈寂,对不起,我来晚了。”
后一句话,更多是对孟回说的。
孟岸远循着声,视线慢慢地转移到沈寂身上,黯淡的瞳孔闪过一簇亮光,明明是正式的第一次见面,因为他是女儿的男朋友,孟岸远不由得对他多了几分亲近感:“好,来了就好。”
第七十一章
两人之间的感情发生变故是事实,孟回再怎么掩饰,始终做不到和沈寂像以前那样浓情蜜意,但对孟岸远来说,沈寂的赴约等同于见家长,尽管一切都和想象中有着极大的出入。
飘着消毒水味的病房,虚弱不堪的身体,说不上体面的面貌和衣着。
这种时候,也顾不上太多了。
孟岸远的注意力都在未来女婿身上,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他吃力地抬了抬手,孟回会意,摇高病床,扶着他坐起来,往腰后塞了个软枕。
沈寂微弯着腰,和他的视线在同一水平线。
孟岸远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这些天他在昏睡中陆陆续续地做了很多梦,梦见的大多是已经去往另一个世界的人,他逝世的父亲多次入梦,坐在病床边,什么都不说,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生命进入了倒计时,恐怕撑不过这个月了,女儿是他最大的牵挂,如果他走了,他的女儿怎么办,谁来保护她?
孟岸远看看女儿,又看看沈寂,露出久违的欣慰之色,确实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最重要的是,这是女儿真心喜欢,选择一起共度余生的男人,他相信她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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