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显兴致勃勃起来:“我邻居对这个学生很重视的样子,你说我要是能帮他解决这个问题,他会不会从此对我一见倾心,以身相许,拜倒在我的石榴裤下?”
谈恪很头大。
他想了好几秒,才说:“你知道carn当年有个谈了好久但是后来分手了的亚裔前男友吗?”
方显莫名其妙:“就是他哭得嗷嗷的那个?跟我有什么关系?”
“有。”
谈恪说,“carn那个前男友就是你的邻居。
姓沈,叫沈之川,现在在兰大物理院。
你上兰大查他的简历就知道,他也是普林斯顿毕业的。”
carn就是谈恪在普林斯顿的师兄。
说起来他认识方显,还是通过他师兄carn。
方显当年在英国上中学的时候,班里有个天才混血少年,身世曲折,十二岁才被父亲家从墨西哥认回来,操一口地道的拉美英语。
公学是个资本主义放大镜。
奥尔特星云五期中考刚过,程光和谢栗被沈之川叫过去帮着判卷子。
一人一头,蹲在沈之川的大办公桌前,像两个包身工。
谢栗看了一会脑仁都疼,拿笔杆戳他师兄:“你看看,这个写的到底是3还是8?”
程光凑过去辨认半天:“要不然你就按3给他算吧。”
沈之川正翘着腿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抱着笔记本刷arxiv上的更新,头都不抬:“看不清楚就一分不给。”
谢栗低头扫了眼这学生的卷子,整张卷子龙飞凤舞,潇洒飞扬--没几个字能看清楚。
他犹豫,忧心忡忡地和程光咬耳朵:“那这孩子就及格不了了。”
沈之川耳朵尖得很,扔下电脑走过来,从谢栗手里抽走那张卷子,看了几眼,直接折一折塞进手提包里。
“这种平时不学无术,临考前也不抱佛脚,到了考场就企图用模糊的字迹来从改卷老师手里骗分的行为,我要在后天公布成绩的时候,拿出来讲一讲。”
沈之川面若寒霜,一脸正义。
谢栗噤声,在心里给那学生点了个蜡。
卷子改完,程光要领着师弟跪安。
谢栗推推程光让他先走,自己蹭到沈之川旁边卖乖:“老师,我有件事。”
沈之川嗯了一声。
谢栗吞吞吐吐:“就是,周末那天您请邻居给我讲英语的时候…”
沈之川抬头,脸色有点阴。
“他说可以给我一些资料,会麻烦老师转交给我,”
谢栗打量沈之川的脸色,硬着头皮把话说完,“我昨天看了下,奖学金第一轮初选已经开始了,我想早点准备。”
沈之川听完,脸色才缓和些:“我回头帮你问问。”
谢栗哦了一声,说句谢谢老师,抓上书包就跑。
沈之川又叫住他:“什么学习资料非要别人给你找?自己没手吗?”
谢栗吭哧两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沈之川心烦意乱,干脆挥手叫他出去。
他这一整天都心情不好,全因为前一天夜里做了个梦。
他梦到和carn一起去巴西旅游,去了伊瓜苏瀑布。
那时carn刚从南极麦克默多站回来。
正值二月,寒潮席卷美东。
carn遭不住没完没了的冰天雪地,整个人有点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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