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宜不由愣在那里半响说不出话来,张清远觉得十分解气,也笑道:“修文说得是。
还有一事我也十分为难,大家都知道方子敏之事最近闹得沸沸扬扬。
她本是苏州人,参加了当地的不缠足会,不但自己放了脚还给女儿也放了脚,因此不容于舅姑,竟被锁闭在家,最后活活饿死。
朝廷是提倡放足的,日前居然表彰了方氏,还责罚了她的舅姑。
可是按照《女诫》的教导,方氏不顺舅姑执意放脚,即使被饿死也是她咎由自取,实在没有什么可值得表彰的。”
张清远这话一说出口,不但薛慕,连周围的同学也忍不住笑了。
苏宜气得脸色青一块白一块,好不容易挨到下课,一跺脚离开了教室。
张清远十分得意:“修文干得漂亮,苏小姐这样的为人,居然厚颜无耻大谈修身,我们今天联手,让她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薛慕摆手笑道:“静宜的这张嘴,比我还要厉害十分,今天算是领教了。”
二人说笑着来到宿舍,教工拿来一封信递给薛慕,薛慕打开一看暗道糟糕,原来明天《新民报》特约撰稿人集会,若非齐云来信提醒,她差点忘了这件事。
自从成为《新民报》的特约撰稿人后,薛慕是,特聘为报社的特约撰稿人,以后大家就都是同事了。”
那位老夫子皱眉道:“逸飞,我并不是老顽固,朝廷提倡女学,我也是赞成的。
但兴女学不过是为了培养贤妻良母,以后好在家中相夫教子。
可我没想到,如今女人竟要和男人一样抛头露面出来工作,这未免太伤风化了。”
齐云深知赵鼎明是个老古董,笑笑道:“克之,从国际形势来看,十九世纪是民权兴盛的时代,二十世纪是女权兴盛的时代,男女平权的风潮已经刮到国内了。
《新民报》一向以开明自诩,聘请女性为特约撰稿人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在西欧,女子外出工作也是常见之事。”
赵鼎明摇头道:“此言大谬,中学为体,西学为用。
泰西诸国船坚炮利固然远胜于我,但论起文化,我中华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乾刚坤柔,男尊女卑,乃千古不易之理。
女子既以柔顺为主,何权之有?”
齐云知道他一向顽固,懒得再废话,转头问另外一位撰稿人:“子牧,你怎么看?”
李清云笑笑道:“男女平权我是赞成的。
但我觉得倡兴女权,必要先培养女子的学问和道德。
按照如今中国女子的程度来看,男女平权还是再缓一缓吧。”
李清云言下之意很明显,他觉得当下的女学生只是粗知字义,略懂些新学,便自得自满,意欲与男子一争高低,这样的人,他实在瞧不上,薛慕无非也是此类人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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