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他还忍着,想要将这阵咳嗽憋下去,可这样仰躺着的姿势实在难受,没有着力点,咳得越来越重,完全停不下来了。
等容越感受到他心口的震颤,猛然从癫狂中抬起头,阮宛已经在他怀里颤得不成样子,细白的指尖掩着唇瓣,殷红的血液正从指缝中缓缓流出来,刺目灼心。
“咳咳咳——!”
“阮宛!”
容越那双面对千军万马也镇定讥诮的眼睛里此刻布满了惊惧,厉声喊:“传御医!
来人!
快传御医!”
他抱起这具轻软的身子,飞快地抱回寝殿龙床上,外间传来一阵兵荒马乱的嘈杂声,有侍女端来热水,递上热帕子,容越接过去后擦拭着那片染血的唇瓣,却崩溃地发现血丝还源源不断地从阮宛的口中溢出来。
那只紧握重剑厚甲也不曾抖过一下的手,现在却已经开始止不住地颤抖了。
容越久违地感觉到了恐慌的情绪。
“阮宛,软软……你撑一下,再撑一会儿……”
他低声呢喃着,语气像是在哀求,又像是决绝的命令,眼眶里爬满了可怖的猩红血丝,眼睁睁看着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在他面前逐渐涣散、失去神采,最后缓缓闭上,留下衣襟与龙床边大片触目惊心的鲜血。
……
阮宛重新睁开眼睛时,正巧是夕阳西下的时辰,橙红的阳光洒进屋子里来,将琉璃盏照射得流光溢彩,到处都是暖洋洋的色泽,看得人心里也是熨帖的。
他眨了眨眼睛,缓声说:“知道开门开窗了,真好……”
“看吧,就知道陛下肯定喜欢。”
悦耳的声音在身边响起,阮宛抬了抬眼:“小九?”
九姑娘笑吟吟地给他诊了脉,一边道:“陛下宫里的奴才们怕寝殿内进了风,时时都把门窗关着,屋子里憋闷着,对陛下的病情不利,眼下早已经开春,天气暖和了,风也不凉,陛下不能一味地在屋里掬着,应该多走走,吹吹风,对身子是有好处的。”
阮宛轻笑:“你倒是跟那些太医们说得不一样。”
“虽说不一样,但陛下肯听民女的呀,”
小九笑得像只狡猾的小狐狸,“说到底,陛下还是信容将军的对吧?所以才会信他找来的人。”
阮宛微微一愣,想起那个人,又想起之前在这张床上发生的种种,耳根渐渐泛红,撇嘴哼了一声:“朕是信小九你这个医仙传人的医术而已,对了,我睡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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