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世人皆知当今圣上并非是皇系嫡支,乃是因为先皇无后,自封地请入京的。
就连圣上生父的帝王封号都是与群臣大议礼得来的,唯恐有人论及皇位不正。
这迁都之事无论是对于圣上还是朝臣而言,都是最为牵一发而动全身之处。
若是在此时出来一个所谓天生异象——也就是自圣上的帝陵挖掘出一批北魏太和二十年佛像,就将彻底攻破了所有人的防线。
迁回旧都,废太子,另立储君……
历史未免太过相似,难免不叫人心中生出寒意。
且早年东南总督遭人弹劾险些获罪,因进献了一只号称祥瑞的白鹿便保得无恙,这其中便可见一斑。
圣上偏就信这一套。
问题的关键便是自这玄宫佛像事件后,已经不是太子到底有没有打算日后迁都南京所能决定的了。
整件事触犯的是圣上的逆鳞。
若是不出意外,最早元宵节之后复朝之日,最迟也超不过今年年底,将会有一封死荐送到圣上面前,要的便是一击即中,废立储君。
最为可怖的一点是,这些事或许从头到尾全部都在圣上的掌控之中——即便是陵宫出了事,圣上此前对太子有多偏袒,现在就会对他有多失望透顶。
哪怕是父子之情放在帝王术面前,依旧是如此不堪一击。
皇长孙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利害之处,握着茶盏的手亦是有些轻抖。
如此一来的话,岂非面前已是一片死局?
李归尘沉默了良久,终于开口道,从一开始,对方就并不惧怕他们猜到此事针对太子——相反,更是狂妄到打算以此将他们恐吓走。
所谓“人处荆棘之中,不妄动则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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