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儿媳接过来道了声谢,又不由再将这个裹着麻布斗篷,把自己弄得灰扑扑的小姑娘打量一番。
“我夫君会去缇阳找我的。”
戚寸心朝她们笑了笑。
“姑娘看着年纪还小,这就成亲了?”
即便是在逃难的路上,老太婆听见这消息,也还是不由啃着馒头笑眯眯地问,“你模样儿生得这么好,你找的郎君相貌又如何?”
戚寸心咬了口饼,想也不想地说:
“他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了。”
第17章
晚夏的风并不凛冽,但结伴而行的难民还是捡了干柴来燃了一簇火,如此他们这些老弱妇孺才能在这林子里安睡。
戚寸心靠着树干迷迷糊糊地睡了会儿,半梦半醒耳畔似有那夜淋漓的雨声,还有姑母带血的手掌,她不知不觉泪流满脸。
睁开眼睛,戚寸心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又低头看了会儿抱在怀里的包袱,她从里头摸出来一个玉牌。
那是在她在替戚明贞换衣服,收拾遗容时在戚明贞身上发现的,同时她还发现了一封信,是十二年前缇阳的一个叫做郑凭澜的人写给在澧阳的戚明贞的。
信纸已经有些泛黄,但戚明贞却将其保存得很好,没有褶皱,没有损毁,可见她是如此珍视这封信件。
而她写在信笺背面的只言片语,也更映证了她这一生,也并非是没有心爱之人。
戚寸心想起在衍嘉时,她曾听母亲不经意提过,祖父原给姑母戚明贞说过一门亲事,是在缇阳经商的郑家。
只是后来祖父和父亲接连出事,戚明贞不知所踪,所以这门亲事也就不了了之。
母亲本就极少同她提及祖父和父亲的事,后来姑母更是只字不提,所以她这些年来,也根本不清楚姑母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又背负了什么。
这一趟,她去缇阳是为寻郑凭澜,将戚明贞写在那封信件背后的回应带给他,再越过缇阳回南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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