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茹分明注意到洪嬷嬷转身时,脸上的神情大变,多了几分凝重。
容珠去的地方根本不是所谓的舒畅园,而是书房。
因为她身上分明带着一股子纸墨的味道,若不是在书房待了很长时间,又怎么会沾上这味道?虽然很淡不易察觉,可站在她身边,安静茹还是闻到了。
她不了解王府的地形,也不知道书房的位置,但洪嬷嬷那么快就咬定她去的是舒畅园,只怕也擦觉出来了。
容珠受了惊吓,晚饭也没吃,姜氏、王氏、许氏便告辞匆匆离开。
徐侧妃得到消息后,不禁弯起嘴角,淡淡道:“说什么是最注重礼教的人家,看来也不过如此罢了。”
她只是叫徐家三姑娘稍稍给个提示,容珠若没有别的心思,也就不会找那些借口将她们两人支开,后来的事儿也就不会发生了。
可容珠果然是有心思的。
容珠是去了书房,今儿招待的都是女眷,王爷自然不会出来见客。
容琳和王氏在王妃屋里,王爷也不好过去。
书房便是他最有可能去的地方,说来也巧,容珠去的时候王爷并不在里面,左右也无人守着,她才进去了。
没想到她进去不久,王爷就进来了,她和丫头便躲在书架后面……牡丹阁并没有挨着书房,可书房的位置是很容易找到的,徐家三姑娘只需要略略说几句,还真的就让容珠给找到了。
都说徐家的女孩儿不要脸,教养不好,如今到底是谁家的姑娘教养不好呢?明知书房是男人们去的地方,一个到别家做客的姑娘家,却随意闯书房,这说出去还不丢尽韩家的脸?可她们反应也够快的,立刻就离开了,说容珠去了舒畅园,舒畅园是空置了许久,曾经里头住着的是王爷的一位妾室,后来不怎么的上吊自缢了,虽然上面的不许下面的谈论,但也私下里说晚上从哪里经过能听到哭声,久而久之,就是白天哪里也阴森恐怖,不是个人结伴,没人敢进去。
姜氏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与许氏、王氏告别,到了垂花门,从马车里下来,便冷着脸朝容珠道:“回去歇着吧,叫丫头熬些姜汤压压惊。”
容珠倔强地抿着嘴唇,却还是点点头。
安静茹大气不敢出一口,紧跟着姜氏去了太夫人屋里,此时欧阳倩刚刚伺候太夫人吃了晚饭,小沈氏、刘氏和容蕙还在太夫人这里凑趣儿,也不知小沈氏说了什么话儿,逗得太夫人笑得前俯后仰,连容蕙也弯起嘴角听得津津有味。
她们婆媳两人一进去,姜氏身上的凝重就把屋里的气氛给冻结了似地,一个个好奇地盯着她们两人。
太夫人略显得有些诧异,“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又看了看春香、崔嬷嬷、品翠身后并没有容珠,又紧着问了一句,“六丫头呢?”
姜氏不冷不热地道:“她在王府迷了路受了惊,容琳被猫抓伤,儿媳们就先回来了。”
太夫人蹙起眉头,道:“怎么六丫头就受了惊?”
相对于受惊,容琳应该更利害才对,刘氏向来不喜欢容珠,倒是抓住了后面一句,不等姜氏回答太夫人的问题,便问道:“容琳可伤可利害?伤在什么地方?若是在脸上就不好了。”
太夫人不悦地瞪了她一眼,容琳不是她的亲孙女,自然没有容珠重要。
姜氏瞧着禁不住在心底冷笑,面上的神情丝毫不动,道:“容珠没事儿,容琳虽伤在脸上,太医说好了之后不会留疤。”
便是如此,刘氏一听是伤在脸上,还是吓的变了脸色,幸好今儿容蕙没去。
万一是容蕙可怎么办?虽然不会留疤,到底破了相,因此嘘嘘不已。
显然太夫人虽然年纪大,感觉还是很灵敏,从姜氏的神情中察觉出不寻常来,便朝小沈氏、欧阳倩道:“闹了一天,你们也乏了,下去歇着吧。”
凑趣的几个人起身告退,太夫人这才冷着脸,仿佛带着防备似地问道:“今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姜氏简洁几句就把事情说的清清楚楚,太夫人足足愣了半晌才回神,不可置信的死死盯着姜氏道:“你的意思是,六丫头是有意的?”
难道这还值得怀疑么?姜氏不说话,略略垂着头道:“幸亏洪嬷嬷机智,顺着掩盖下去,后来我们问她,她自己也承认了。
据说,王爷整个下午都呆在书房!”
像是一颗炸弹向太夫人投去,韩家的女孩儿会读书认字,可也只请女先生教三年,且是七岁开始,十岁就结束了。
女孩儿年纪小,在自家里偶尔回去书房找书看看也不是不可以,但一般而言女孩十岁便要开始避嫌了,就是自家的书房,也恐爷们在里头会客,要去的话也要事先打听清楚。
一个下午,孤男寡女呆在一处,太夫人能不气么?“平常瞧她虽然脾气坏了一些,不够文静,可到底是懂事的好孩子,怎么会?怎么会如此糊涂!”
姜氏看着盛怒的太夫人,她倒不是糊涂的不明白礼教,沈氏留着沈怀筠到底是什么用意,姜氏早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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