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
他换了个姿势。
“一方面,你会关心周围的人有没有对科学产生兴趣,你的作为能带来哪些正面意义。
另一方面,你又保持着和他人的距离,不去做评价,好像是一种漠不关心的态度,你所在的公司的业务范围本身覆盖了新能源人工智能自动驾驶这些新领域的技术,不管主观上动机怎么样,但客观上确实是要改变这个世界的,会让世界变得更好,会不会职业也在影响着你的性格?”
魏清越笑了:“主观动机?钱啊,世界真的会变更好吗?我不知道,但我不觉得这两方面矛盾,即使矛盾,那不是正常的吗?人总是处于矛盾之中。”
“你有没有处于一种很矛盾的状态之中过?”
黄莺时顺手给他续了清水。
魏清越好像想都没想,点点头:“有,我当年出国留学,走之前,是盼了很久的,特别迫切。
因为我跟我父亲关系很紧张,一直想要脱离当时的环境。
后来,真正到了美国求学,反而会有一种放逐感,漂泊感,那几年过的其实是很枯燥的,我不爱社交,就埋头做研究,后来回国,一直到现在,反而会有一种落地感。”
“跟父亲关系紧张,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原生家庭曾给你带来过一定的伤害,有没有想过,这种伤害要怎么愈合?”
黄莺时心平气和地看着他。
“一定要愈合吗?一定会愈合吗?”
魏清越笑着问,“愈合不了的东西,我一向认为,那就不要愈合,放那好了,不是每件事情都要个结果,我对这个没有执念。”
说完,停顿几秒,仿佛又在补充,“当然,也可能我潜意识深处是想要愈合的,但自己意识不到。”
“你这些话,让我想起一部电影,《海边的曼彻斯特》,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电影主题跟你这种态度有异曲同工之妙。
嗯,你在科普节目里,包括今天的谈话,我看你整个人都是非常松弛练达的,工作中也是这个状态吗?也是大家平时通过网络了解你,看到的这么一面吗?”
黄莺时问。
魏清越端起水杯,指腹摩挲在清明的玻璃上:“有紧绷的时候,但当我明确感受到压力的时候,就会想,我应该抛开杂念只是单纯地去认真做就好了,最好的状态,是像一棵树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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