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掉你的身世,”
琴酒道,“忘掉什么翻案、什么平反。
你、太子、纪绅各自安好,皆大欢喜。”
思影摇头,“绝不可能。”
“那你自求多福吧。”
琴酒微叹,“只能提点你这么多了。”
思影心灰意冷的抬起头来,怔怔眺望夜幕初降的京城,繁星点点,灯火明亮而温暖,热闹得让她陌生。
她到底为了什么而来?“琴酒。”
良久,她终于开口:“我不指望你帮我。
我只请你……请你不要把我做的事情……事事告知纪绅。”
她声音很低很低,带着切切的哀告和恳求。
琴酒跟她打交道这些日子,从未听过她如此低声下气的说话。
琴酒沉默须臾,朝她走了一步。
他们所在的墙角阴暗狭窄,他稍一走近,立刻就逼到她的跟前。
“凭什么?”
思影怔了一下,霍然抬头。
刚才那一番长谈,他说的都是实情,分析的都是理据,她沉浸在对事件本身的思考中,竟无暇考虑——他特地前来与她说这一番话,究竟是出于怎样的立场和考虑?琴酒薄唇紧抿,愈发衬得五官刚硬分明,冷漠无情。
“凭什么?”
他又重申一遍,思影当然知道他的意思。
“我上次提的条件,你还记得么?”
他一而再的提起这事,思影不禁警惕起来,觉得他似乎不是在开玩笑。
“考虑得怎么样了?”
琴酒问。
思影无力道:“你就没有别的诉求么?比如名或利?”
琴酒冷笑,“名利于我不过浮云,太遥远太虚无,当然不如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来的有意义。”
“名利怎么会是虚无?等你有了名利,什么样的美人得不到……”
“不要企图说服我,”
琴酒不耐的打断,“我只对你有兴趣,说什么都没用。”
他虽离得近,却也没什么别的动作,高大的身躯耸拔而立,定定的、居高临下的盯着她。
思影背靠着阴冷的高墙,只觉得身心俱疲,似乎再也没有力气跟谁周旋了……她长久以来,唯一的精神寄托,就是一定要为家族沉冤平反。
从小到大,她的家人,魔咒一般向她灌输着这样的信仰,一遍又一遍的对她耳提面命——说这是她一生都要背负的宿命,也是她存在的价值所在。
失去了存在的价值,她就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空荡荡的躯壳。
维持这样一具躯壳的完好,又能有什么意义?思影咬紧牙关,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极其艰难的,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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