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绝望着我,再有一番话,谁都知道他口中的‘相好’为谁了。
无媒苟合早已人尽皆知,由他亲口道出,无端添了闺情香烟,引人遐想霏霏,自然更将我想的淫荡无耻。
他是蓄意的。
“还请皇上海涵。”
他伸出手,示意我靠近,泊远散亮着曦辉般的眼光,分明蕴了极危险的警告之意:“明月,还不过来。”
“南宫绝!”
趺苏再坐不住,拍案而起,“皇帝要纳嫔妃是皇帝的事,哀家还能不让皇帝纳妃了?”
太皇太后悠悠的声音宛如一鸿幽凉清泉,慢慢浇熄了趺苏隐忍许久即将爆蹿的怒焰,摒退了揉着她太阳穴的近身姑姑,太皇太后颇是唏嘘道:“偌大一个后宫,只有一位皇后,妃子一个也没有。
呵,不清楚的,还以为皇帝与皇后帝后情深呢。”
趺苏抿唇,努力忽略太皇太后话语里的嘲讽,矫正道:“朕不是要纳妃,是迎娶。”
“皇帝已有皇后,可是哀家年老记错了?”
“朕是有了一位皇后。
坷氏位主中宫,中规中矩,尚算婉静贤良。”
“坷后位主中宫,中规中矩,尚算婉静贤良……”
太皇太后沉吟,“原来皇帝还记得。
坷后未有失德之处,皇帝何以要废后?”
“朕也没有要废后。”
趺苏道:“坷氏愿意做平妻守活寡老死宫中的话。”
“平妻?民间是有这套,可秘听说一个帝王同时有两位皇后的。”
一面否定趺苏的决议,一面目光如炬,周旋在我身上,语气微妙而森冷:“你看看!
这就是你想要托付终生的良人,他‘没有要废后’,没打算只要你一个!”
这般开诚布公地,当着趺苏的面,不让他迎娶我;当着我的面,谗言趺苏的不可托付,做着我的思想工作,令我不要嫁给趺苏。
——偏偏,她所言不无道理。
“一个有名无实的妻子,休与不休又有什么区别?”
趺苏看着太皇太后,私下里不光明正大的谗言,他或有气可发,这样公然的离间反是发作不得:“明月若不愿意做朕平妻,朕自废掉皇后再行娶她!”
“废后?”
终于又周旋到这个问题上了,太皇太后眯了眼,半晌才慢慢道:“后宫与朝堂生生相息,废后不是皇帝的家事是国事。”
趺苏不遑多让:“朕迎娶明月也不是家事是国事!”
太皇太后横目向他,不带丝毫感情,“迎娶谁做皇后都还可以商榷,不是黄花闺女和男人常年通奸的就是不行!”
见趺苏怒不可遏,太后缓了缓语气,“纳为嫔妃尚还可取,历朝不是没有先例。
可断断不配为后母仪天下。”
说到此,不由带了几分鄙弃,规劝勉励帝王道:“夺臣妻妾纳为后妃的,也大凡庸碌无为的君王,色令智昏!
皇帝该好好反思度量,谨言慎行!”
盛怒因太皇太后变得和缓的话语安抚了些,可趺苏又才待开口,太皇太后已瞅着他,肃然道:“在家从父,父死从兄,汝阳王府满门亲人已逝,你要迎娶人家姑娘,也得问问丞相的意思。”
有夺臣子甚至是手足妻妾的君主,可没听说有强抢臣子女儿或者妹妹的君主——冀州侯纵有百个不愿,也是护送女儿至纣王床榻;纣王纵曾兵刃操戈,纳了人家闺女也称功过相抵,犒赏恩赐。
称不得强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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