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爷子又是一拍桌。
江陵看着那桌子心说这还是梨花硬木的,老爷子就不怕手疼不成?还是他原本就打着主意要把自己拍骨折了,好从萧家讹诈更多医药费回去?这么想着江陵就转头去吩咐别人:“去准备点钱,待会儿老爷子要走的时候送上去,免得走到一半气得要上医院去,口袋里拿不出挂号的钱。”
手下人说:“江哥你真是太有才了。”
然后立刻就去问会计开支票。
萧重涧没有管手下做什么事,他甚至找了张椅子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说:“老爷子,你混了这么久一定知道一个道理,人要得到什么东西就一定放弃相应的代价。
我信奉手快有手慢无,杨九他就是死也得死在我手上,要是他被别的什么人弄走了,我会死了都不瞑目的。”
朱老爷子怒极,“你这么口口声声情啊爱的,你以为杨九他真的把你当一回事?当年我找他要你当作宝贝一样的手链,他眼都不眨一下的就给了!
我女儿虽然不好,但是我女儿是十分的心去待你,杨九再好,他给你的真心未必及得上一分半分!”
萧重涧顿了顿,叹了口气:“我知道,但是我还就偏偏受用他那点真心,哪怕连一分半分都没有,我也不在乎。”
流氓的本质是文青杨九晚上和罗骏一起在病房里看电视,师徒两个其乐融融的看康熙来了,一边看一边哈哈大笑乐不可支。
突然杨九手机响,他看也不看的接过来,喜气洋洋的说:“喂?”
“九少。”
杨九说:“什么什么?电视机声音太大,罗骏你去把声音开小点……谁啊谁啊?有事快说!”
“九少!”
杨九哦了一声,想起来这声音是谁:“朱老爷子!
您老有事?”
罗骏正拿着电视机遥控器,闻言一下子就把耳朵竖了起来。
“九少,萧重涧要离婚。”
杨九愣在原地愣了两秒钟,接着慢慢的问:“……老爷子,你电话打错了吧,离婚应该是找律师,找我有什么事?”
朱老爷子的声音沉了下来:“九少你不要装糊涂,现在萧重涧就坐在边上,他说他离婚是为了你,你给我句实话!”
“……为了我?我又没有抢他老婆……”
每一个人听见这样的话,都可以想象出杨九那张迷惘而无辜的脸。
这样的神情就像是一根刺,刺得人热乎乎的一颗心都能疼得蜷缩起来。
朱老爷子在合上手机之前又补了一句,一字一顿异常清晰:“九少,萧重涧说他爱你。”
手机那边传来隐约的电视里的喧嚣声,合着欢笑和夸张的尖叫,遥远得仿佛不真切。
杨九的声音过了两秒钟才响起来,轻飘飘的说:“——我知道了,还有别的事没有?”
朱老爷子说:“没有了。”
然后挂上电话,看着萧重涧。
萧重涧低着头,阴影覆盖了他的神情。
有刹那间朱老爷子以为他已经胜利了,但是紧接着他看见萧重涧抬起头,诚恳的说:“——我现在知道了,也许他连那一分半分都没有……但是那又怎么样?总不能按着他的脖子硬逼着他爱我吧。”
朱老爷子气得霍然起身:“你这是执迷不悟!”
萧重涧笑起来:“老爷子,你不要以为我会害怕因为这件事搞得身败名裂,其实我什么都不怕。
我萧某人以前什么都没有,两手空空身无分文,在这个家里几乎活不下去。
杨九那天有句话说的对,他说要是没有他我就什么都没有,没有他我现在还是那个穷光蛋,可能连是否还活得下去都很难说。
现在他可能会被别人弄走,我突然意识到要是没有他的话,就算我家财万贯权倾天下,我本质上也还是当年那个什么都没有的可怜虫,甚至比那还可怕,还可悲。
那种境地我连想都不敢想,为了不至于落到那个地步去,现在叫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何况是区区离个婚呢?”
朱老爷子想说什么,但是又什么都说不出来,气得血压一阵阵往上升,眼前也一阵阵的发黑。
边上人看老爷子脸色不对,都赶紧上前来生怕有什么意外,朱老爷子把手一挥,颤颤巍巍的拉起女儿说:“走!
我们走!”
朱芮抽抽噎噎的问:“咱们上哪儿去?”
“回家!
我倒是要看看这小子能横到什么时候!”
朱老爷子狠命的一跺地板:“——咱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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