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陆月浓跟着龚教一起抬头赏月。
江倚槐那颗突出在帐篷帘子之外的脑袋仿佛不存在似的,孤独地遭着深山夜风。
他抿了抿嘴唇,也不找板凳,扯好衣摆往帐口一坐,像是一撇影子,烙在这两人的后头。
原以为这两人能全程处于消音状态,进行默片式观月,毕竟遵从过去的经验,陆月浓通常不爱主动与人讲话,谁知才过去五分钟,陆月浓已和龚教谈笑风生起来。
出于不可置信的惊异,江倚槐把注意力从月亮移到他们的谈话上。
“要说这月球的起源啊,除了刚刚讲的撞击成因说,还有另外三种,不过或多或少都存在理论缺陷,也就很少人提。”
“陆老师感兴趣的话,我就给你讲上一讲。”
“它们呢,分别是分裂说、同源说和俘获说。
分裂说呢,一听就知道是……”
就这样,陆月浓听龚教讲了一晚上,江倚槐在后头蹭着也听了一晚上。
从浅显易懂的到细致深奥的,皆有涉猎,不免感叹宇宙万物神秘莫测,而人居于狭仄一隅,实在是渺小微末,但纵然如此,也并不妨碍人类对于磅礴事物的心驰神往。
送龚教回帐时,江倚槐忽站起来,险些腿麻站不住,不过这也算自讨苦吃,谁叫他不坐板凳,偏偏蹲坐在帐子前面,学什么不好,偏学看家守院的德牧。
陆月浓似是看到了,靠近些扶了他一把,没等江倚槐一句“谢谢”
说完,又干净利落地撤手。
江倚槐:“……”
总觉得自己是什么掉落在地的物件,被人捡起后发现是个半文不值的废品,便毫不留恋地丢回到地上。
不知不觉间,月已高悬,石径上生出薄露,夜宿枝头的鸟发出一声悠远的呜啼。
山间本亮着颜色各异的光火,此时也已消失殆尽,来此露宿的游人都纷纷投入梦乡。
余下的点点光泽,大都是公路上的灯,远看如星辉数点,没入山中。
隔壁两顶帐子接连熄了火,唯余下这顶灯火通明。
江倚槐虽性子有些外放,但为人做事却有另一面,他整理东西向来细谨,速度也不快,总爱慢吞吞地把一切捯饬好。
这或许归因于他自小养成的强迫症,根深蒂固,想改也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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