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一口气说完,叹道:“差点令陆都尉蒙冤,将军心中不安,叫我们千万莫在圣上面前替他求情。”
叶真脑中一片混沌,泪水模糊,喃喃道:“她,她……”
另一个信使补充说:“将军抓来几个突厥俘虏审问,说陆瑶都尉生前,突厥人曾劝降她。
多年前她父亲陆太尉攻打西突厥,留下威名,他们承诺只要陆瑶都尉投降,必然礼待。
但她与二百将士都坚决不降,辱骂贼人,慷慨赴死了。”
“我知道,她不会的。”
叶真克制不住地颤栗,泣声说。
李谨行在桌榻底下握住她的手,轻抚她手背安慰:“你没信错,现在真相大白了。”
她泪珠纷纷落,哭着摇头。
陆瑶曾经豪情万丈的身姿还在她心中镌刻,那时她少年意气,笑与泪都明快,令人向往。
叶真满以为姐姐会是永远不落的星辰,哪知明媚过往转瞬成空,现在叶真抓在手里的只有一把泛黄的桃花瓣。
桃花底下写着她最终绝笔,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李谨行问道:“裴贞现在何处?”
信使回答:“因路途遥远,将军怕他半路逃脱,先扣在灵州,听候处决。”
他略点头,又问:“我曾查到裴贞在灵州时,联合谢良盗取贡品,不知薛将军发现此事没有?”
信使摇头:“不曾听说,恰逢灵州战乱,许多文书损毁,不太清楚。
殿下如果有疑虑,可以修书叫将军审问裴贞。”
李谨行一直有怀疑,说:“也许陆瑶已经察觉裴贞的行径,裴贞索性一石二鸟以绝后患,可惜现在无法查证了。”
正唏嘘中,内侍进来报:“陛下,谢谦尚书求见。”
叶真泪眼模糊抬起头,他来做什么?
皇帝应允:“叫他进来。”
谢谦弓着身,谦恭走到皇帝跟前,扑通跪下哭叫:“陛下,老臣有罪!”
皇帝嗟叹:“什么罪?”
“臣这段日子寝食难安,备受煎熬,今日特来向陛下坦诚。
犬子谢良交友不慎,曾求我行个方便,将他的好友裴贞调到灵州做事。”
谢谦避重就轻,春秋笔法道,“因裴贞资历合适,我便答应。
哪知裴贞去后,只为中饱私囊,贪欲越来越强,还带坏谢良,此事太子殿下已经查清,臣不敢隐瞒。”
叶真冷冷望着他。
“臣教子无方,纵容包庇,罪无可恕,求陛下降罪,但谢良年纪尚小,陛下看在往日情分上,且饶他一命吧。”
谢谦恳切说完,深深伏地。
“你想得真好。”
叶真切齿开口,眼睛通红,恨意滔天地盯着他,“你们不止杀人,还要毁她名节,我恨不得生食谢良和裴贞的肉!”
谢谦不理她,跪着朝皇帝流泪:“陛下,当年我追随陛下出征,一齐打到丰州城外,贼将使计冲散将士,您身边只有我和陈樱。
我当时心中恐惧,却始终惦念陛下,护着您没有离开过一步,直到安全回城,失血昏过去,还拽着您的袍子……”
皇帝垂下眼眸,眼中晦暗。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