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芳泪流满面,拜伏于地叩首不止。
杨夫人扶起她道:“你快起来,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好姑娘。
快别说什么削发为尼的气话了,被六郎在地下知道,该多心疼?他才走了三个月,媳妇就被逼出了家,以后我这个做娘的哪还有脸去见他?你是我们杨家的好媳妇,只要你自己不走,没人能赶你走。”
吟芳拭泪道:“婆婆,可是我……”
杨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对地下面如死灰的七郎道:“你都听到了?这段时间你不许留在家中,免得再做出什么没分寸的事来!
跟你妹妹一起去南郊守墓吧,对着你爹爹兄长的坟,想清楚了再回来!”
她转头望向供桌中央杨公的牌位,叹气道:“孩儿他爹,你说咱们家这……唉,罢了罢了,改天我再找个清静的时候来跟你唠叨。”
转身由二娘、五娘扶着,携吟芳一同离开了。
七郎颓然跌坐于地,大娘等婆婆一走,立刻去为他清理脸上伤处。
杨末和兆言两个小辈缩在一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兆言小声道:“这样也好,有七郎陪着你,不至于你一个人太寂寞。”
杨末瞪他道:“谁要这种陪?我不怕寂寞。”
兆言嘴唇抿了抿,摆出一副正经劝说老气横秋的模样:“那你好好开解开解你哥哥,别让他为情所困。”
杨末不由挑起眉打量他:“你还懂什么叫为情所困。”
兆言像个小大人:“我懂得很。”
☆、第十章望远行1
杨末和七郎一同被贬去南郊守墓,确实应了兆言所言,两人还有个伴。
红缨的老家就在南郊,距离墓园不足十里,她自请跟随去服侍小姐公子。
加上墓园内原有个看守的老仆,帮他们做做粗活,二人守墓服孝的日子倒也清静自在。
兄妹俩守着三五间瓦舍,对着祖宗父兄的墓,每日读书习武练剑。
杨末推迟了宇文徕的婚事来守墓,巴不得一直这么拖下去,并不觉得日子清苦难捱,七郎却是因为吟芳受罚,吟芳就在五十里外的家中,他却近前不得,初时很是颓废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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