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项南天的声音。
他耳力颇好,大老远便能分辨出来。
“哪里,哪里,你我共事多年,何必这样客气。”
不知是哪位朝中的同僚登门拜访,扯了一堆嘘寒问暖的琐事。
知道父亲在里面,想到一会儿经过门前时,他或许会叫住自己,然后冷嘲热讽,保不齐再起一番争吵,项桓忽就不想去庖厨了。
少吃几顿又不会死。
于是他掉头往回走。
“南天。”
那人大概上了年纪,语速缓慢,而音色略显苍老,“凭咱们的交情,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听说这次令郎南征归来大获全胜,兵部本拟提他为领军,你是上书拦了下来?”
项桓的脚步骤然一顿。
这瞬,他的耳力仿佛顷刻增长数倍,甚至连项南天搁下杯盏的动静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不错。”
偏厅内的人缓缓应了。
“这是为何?”
对方开口的话语和他心中的质问不经意重叠在了一起。
“那些个在军中有军阶的将士,哪个不是日日期盼着天下大乱,好去博个功名利禄、封妻荫子,你倒好,反其道而行之,摆在面前的也不要?”
项南天怅然地叹了口气,“我又何尝不想他功成名就,光宗耀祖。
可是老哥哥,这孩子不行啊……”
他指尖轻叩着桌沿,“他还太年轻,行事鲁莽,轻率任性,担不起那么高的位子。
十八封将虽是美名佳话,可也不是人人都受得起。
“如今不过是个少将军就敢恣意妄为,恃才傲物,若要再晋他的军阶,我真怕这孩子哪日闯出什么祸来。”
项桓在京城里的名声,对方自然是听说的,闻言发愁地掖手在袖,“你的担心,也不无道理。”
“但少年人,都是极看重名次地位的,这么做对一个孩子来说,未免太残忍了。”
“我知道。”
项南天无奈的摇头,“若他有维儿当初三分的稳重,我也不至于出此下策……还是希望他可以再多磨一磨性子。”
日头将人影照在廊下,棱角分明的拳头隐约颤动,发出“喀咯”
的轻响。
项桓感觉到视线里起了许多白光,一时像是连前路也不那么能看清了,有些许晕眩。
胸腔憋着一口无法宣泄的气流,周身似被一层又一层厚棉被压住,举步维艰。
“年轻人好冲动,肩头没有重担,总是很难体会什么叫‘三思而后行’的。”
身后的项南天继续说道:“是啊。”
“我有想法,给他定一门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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