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说,“得了。
我再教养他一万年,他也知道自己是从谁肚子里钻出来的。
叫你拿去,你就拿去。
再执拗,我可要生气了。”
梅姨娘不好再说什么,含笑上前,待要用两手捧盒子,可手里已经拿了大太太前头给她的两件黑玛瑙首饰。
丁姨娘手疾眼快,把自己分到的几件首饰往身边卢姨娘手里一塞,过去将盒子盖上,对梅姨娘笑道,“我帮你。”
便将盒子捧了。
大太太和姨娘们蘑菇了半日,担心冷落了白太太,便扭过头对白太太笑着说,“你瞧,天底下有这样的事,我要给东西,人家还要和我拌嘴。”
白太太说,“梅姨娘很规矩。
这也是你当家的好处,上下和乐融融,没有妻妾不和,日打夜骂的,不像那……”
她本想说不像老五家里,忽想起几位姨太太年轻浮躁,最是能传风递信的,平静地便把话转了,说,“不像那外头没礼数的人家。”
大太太说,“能和乐,也是她们的好处,大家安分守己,日子就过得去。”
便对姨太太们说,“大冷天的,还要站规矩吗?都散了,找你们的乐子去。”
众人不敢一时就散,在跟前凑了一会趣,为两位太太又换过一回热茶,才各自散去。
大太太等花厅里已经没了白太太点了点头。
大太太问,“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白太太说,“难道还能是个三头六臂的妖精吗?也不过是两个眼睛一张嘴巴。
要说相貌,自然是很看得过去。
只是这种事,从来就和模样没干系。
就算把潘安宋玉都比下去,那又如何?”
大太太把头点了一点,说,“说得也是。
只你看雪岚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白太太说,“今天我就和他一个饭桌上,略为试探了两句。
他总是含含糊糊的。”
大太太念了一声佛,笑道,“他肯含糊,就是一件好事。
可见是少年心性,并不怎么当真。”
白太太冷笑道,“未必是好事。
你不知道他的脾气,天生地养的撒泼性子,从小到大,何时见他含糊过?如今他藏藏掖掖,肯受这份委屈,不是什么好兆头。
就怕他……”
说到这里,便打住了。
端起面前瓷杯,小口的啜着半温茶水。
大太太知道她心里烦恼,只是静静的瞅着她,等了半晌,白太太才慢慢地放下杯子,却没顺着刚才的话往下说,皱着眉抱怨,“这孩子真叫人烦心。
小时候惹出多少祸,就盼着他长大了,能懂点事。
不承望他越大越不学好,走到这条歪路上去。
早知如此,就不要生儿女,有儿女一天,做父母的不得一刻的松懈。”
大太太因她后面那一句“有儿女一天”
,触了自己的情肠,不由叹道,“你这样说,真是戳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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