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玉叹道:“有些事你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我只能告诉你马上就要出大事了,倒时候咱们这府里逃得过逃不过一劫却是难说了。
婆母大人是先皇跟前的老人儿了,多少还有些脸面,若真出了什么大事儿,两个孩子送她那儿去或能躲过一劫。”
于氏惊道:“你别吓我,到底是什么事儿?可是你遇了什么麻烦了?要不……要不去求求二公主吧,她一直对咱们……”
孙玉摆手打断道:“没用,这会儿靠谁也没用,只能求老天爷庇佑了。”
于氏被她这话吓得不知如何才好,孙玉见了又是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了,若这劫能平安度过,或许我孙玉今后亦可一步登天。”
于氏被孙玉说糊涂了,但见她又取了一封信交给她道:“这封信你收好了,若他日我遇了什么不测,你只想方设法把此信呈给皇上,或能换回咱们家上上下下几十口的活命。”
于氏地收了信,只跟明日便是死期一般,悲道:“我一介草民内眷,有什么法子见了皇上呢。”
孙玉想了想道:“你只去找长公主,她看了信的内容,必将你引给皇上。
记着,此信事关重大,万不可被人看去。”
又过半个多月。
昭辰做梦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她觉得自己掉进了泥潭沼泽之中越陷越深,又似被锁链拴住,一环扣一环直将她拖入深渊之下:私售官粮,引来敌奸,致使前线粮草短缺战事告急,接下来又是私扣战报将满朝文武蒙在鼓里……她承认她是一步错,步步错,直至今日自己把自己逼入了绝境,再无退路了。
可即便如此,当手下谋臣提出让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机策动政变占据京师之时,她还是被吓住了。
这是谋逆!
她立时拍了桌子,只还不容她大声斥责,其余谋臣竟亦有站出来附和支持的。
她傻眼了,她是想当皇帝,却从没想过这个当法,她想只要把雅容和初兰压下去,她便能顺利被册立为皇储,继承大统。
“不,不行!
这话我只当没听过,你们也休要再提此事,否则莫怪本宫不念情分!”
昭辰定神喝道,只她这话明显带了些不安分的颤音。
时两三位主张谋反的大臣并未住口,反是纷纷上前进言:“如今形势所迫,此举却是唯一的办法了。
前方连连战败,损失惨重,即便皇上执意,这战事也不过勉强拖上个月,到时候大军战败而归,皇上必将战败之责迁怒到军粮短缺一事。
皇上在位二十几年,一直有心一统天下,如今输在您的手里,皇上可能轻易放过您吗?长公主和三公主那儿也必然会落井下石。
到时皇上即便不治您的罪,可这大位之争便再无您一席之地了。”
“再退一步,即便您此时绞尽脑汁倾尽身家凑足军粮运往前线,我军也得上天庇佑逆转战局。
到时候得意的却不是您,而是战场立功,助皇上一统天下的长公主!
我军攻克蓉城之时,便是长公主被册皇储之日。
您这千万分的担忧辛苦却全为他人做嫁衣裳了。”
“承容以如此盖世之功坐上皇储之位,又有哪个能有本事将她拉下来呢?他朝承容登基,以您之势,怕是头一个遭忌之人。
纵是念早骨肉至亲的份上手下留情,也不过是被软禁封地,在她的监视之下战战兢兢地了度残生罢了。”
这些话昭辰自己如何不知,如今听人细细讲来,更觉前路渺茫。
只在她内心防线一点点被瓦解之际,又闻谋臣道:“如今京城尽在您的掌握,三公主身怀六甲,手中又没有兵权,不过是笼中金雀不堪一击。
前线战报皆被您扣在手里,朝中无一人知晓前线战况,咱么只要稍做手脚夸大几分,分次告内阁并在京大臣,只让人以为前线战事一溃千里,只在人心惶惶之际,再来一招釜底抽薪,伪造战报只说:吾、皇、驾、崩……”
昭辰吓得一激灵,瘫坐在椅子上,已然说不出话了。
谋臣又道:“时朝内必然大乱,您手握大权自可号令群臣。
三公主驸马为天启皇子,只给她一个通敌叛国之罪,也非无理可循。
倒时公主首先发难,以此罪名先将三公主府和四公主府一并围了,再令京畿都统贺将军率兵占据京师,那个时候她们就算想要反手也没机会了。
朝中阁老并文武大臣不过是个摆设,谁又敢多说半句?”
“皇上远在天启,受战事所累无暇回顾。
待到皇上得了消息,已是兵败如山倒,况您已登上大位,皇帝驾崩的消息已然坐实。
纵是皇帝率兵杀了回来,咱们亦可说是长公主拥兵谋反,出兵讨伐。
到时候早已损兵折将的皇上并长公主腹背受敌,绝无回天之术。”
时屋内七八位谋臣,原不过两三人有此谋策,只这两三人这番话说下来,只把当前形势分析得头头是道,事事顾得周全,其余几人亦被说动了心思,渐有附和之色。
众人之中,唯独孙玉一直沉默不语,冷眼旁观。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