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种时候还是该当姐姐的来出头替妹妹撑腰。
雁卿见纪雪又要开口,便挡到她和月娘之间,道,“我在这里,就不劳你替舍妹操心了。”
纪雪见她们姐妹同心,真有心嘲讽几句。
奈何是在徽音殿前,已有宫中体面的嬷嬷探究似的的望过来,只得作罢。
轻轻哼笑,“我也只是好心罢了。”
便不再纠缠了。
其实雁卿姊妹这一日出现在这里,本就十分让人在意。
原本连着几次入宫,皇后都没有宣召雁卿,她们都理所当然的觉着雁卿已落选了。
谁知才对她失了戒备之心,她就又出现了。
岂不让人警惕?月娘更是如此。
一看她就比旁人年幼,可容貌、举止、气质却是拔尖的。
此刻听纪雪的语气,她竟还是个庶女——庶女也能列席,必然是有哪处得皇后的青眼,以至于连嫡庶之别都盖过了。
反而比雁卿更令人在意。
她们倒是猜得很准,月娘会在这里还真是有特别的缘故——皇帝思考很久,觉得挑选太子妃一事,自己还是该尊重下太子的意愿。
太子很明显就是喜欢赵世番的二女儿,他若强令太子娶旁人,难保太子没有情绪。
万一再迁怒到楼蘩身上,以为是楼蘩故意不令他如愿,楼蘩就太冤枉了。
是以只好按捺住自己的不喜,将月娘纳入考虑。
若叫了月娘不叫雁卿,未免要惹怒林夫人。
是以顺带也把雁卿叫上了。
纵不知晓这原委,旁人也不由就关注了这姊妹俩。
见雁卿明艳坦荡的挡在妹妹前头,月娘娇美文静的靠在她身后,便如芙蓉比肩而开,天生就是一道美好的风景。
难免就有些心绪复杂。
连李家姐姐也是不例外的。
此刻在宫里,四面都是在悄悄关注她们言谈举止的嬷嬷和宫娥,她们便都肯轻易说笑。
也只向姐妹两个微笑颔首为礼。
雁卿倒没这份紧张感——主要是亲戚太多了,李家姐姐自不必说,谢嘉琳同宇文秀也都多多少少同她们家沾亲带故。
崔道涵是新来的,跟谁都不熟。
只纪雪那边是世仇。
她又不知道皇后宣她们入宫是挑太子妃的,自然毫无负担,只想着赶紧陪皇后看完菊花,好回家去吃螃蟹……还有新酿的桂花糖浇出来的嫩嫩的桂花藕!
自然是不会如她所愿的。
皇后今日兴致很好,走走停停,不时拉两个小姑娘在手边同她们说说话。
似崔道涵和月娘这般才思敏捷的,皇后便随意指着一处风景提起某句诗来;如李英娥和纪雪这样文静雅重的,皇后便随口点评女红同她们话话家常;如谢嘉琳和宇文秀这般贵重矜持的,皇后便和她们说起闺门往事列女事迹。
几个姑娘都觉得自己发挥得不错,同时又暗暗讶异于皇后的广博全能,不觉已起了敬重之意。
独独雁卿半点都不惊奇——这些闺秀里她最早认得楼蘩也最早喜爱她,她知道楼姑姑的深不可测。
曾经一度,她想要长大成为楼姑姑那样的女人。
自然,在楼蘩对她说“不要学我”
时,这目标就已破灭了。
雁卿望着太液池中浩淼的烟波,微微觉得伤感。
初夏来时小荷才露尖尖角,此刻湖中却只余下半颓的残叶。
连对岸翠绿欲流的垂柳也已显出枯败景象。
原来时间就这么不知不觉的流走了。
月娘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腕,她才回过神来。
抬头就看到楼蘩正温和的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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