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与他有恩,他把恩报在了我身上。
十二岁那年,苏先生偷偷把我送上山,目的是要躲开靖南王府的监察。
从此之后,碎玉堂名存实亡只有彻底逃出他们的掌控,我才会有一线生机。
出门的那一刻,他突然有些后悔了:“你还是个孩子,不应该承担这么多。”
我倒是无所谓:“我已经学会了很多东西,去九杀门学点武功,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你得独自一人去欺骗所有人,”
苏先生说,“如果你的身份暴露了,那便死无葬身之地。”
“我不怕死。”
我说,“我只是担心你。
靖南王府的人找不到我,怕是会立你当堂主,给你下毒,或者干脆一举歼灭了碎玉堂,永除后患。”
苏先生微微一笑:“你和你父亲很像,惯会说些讨人喜欢的话骗人。
你放心,靖南王府在碎玉堂内安插眼线,我们也在靖南王府内安排了细作。
我算好了时机,靖南王爷身体只会越来越差,无暇他顾。
这正是我们一举翻盘的好时机。”
“所以你应该放心大胆地让我去。”
我说,“横竖不过是死。
俯首称臣,我活不过半百。”
“照顾好自己。”
苏先生说,“我会想办法去看你。”
于是我便上了山,有了新的身份——家道中落双亲被害的孤儿少爷,得到了一个新的名字——风溪。
我不喜欢九杀门的一切,这里的装饰布置都太过粗糙,这里的饭食太清苦,这里的人过于粗鄙可憎,这里的武功太过卑鄙下流。
但,也还算可以忍受。
我早逝的父亲没给我留下什么东西,一个风雨飘摇的碎玉堂,一身含毒的血液,一位苏先生,还有一些写满了他随想所得的诗文。
碎玉堂历任堂主都有记载随想的习惯,里面大多是写识人辨人驭人之术。
上面写了他们活着的时候遇到的各种各样的人,以及应当如何对付这些人。
我阅读这些诗文,仿佛在与我的父亲交谈。
他淳淳善诱,我侧耳倾听。
他教我如何成为一个狡猾的人,藏起自己的真心话,用一个又一个肤浅的小目标来模糊他人视线,在事成之前不要让人发现你的真实目的。
他说,要注意细节,也要注意让别人发现这些伪造好的细节,但也不要太刻意,要让对方觉得自己识破你的伪装,才会被你真的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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