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奴才这就去!”
怀里的人此刻心跳紊乱,浑身汗湿,黑发沾在苍白的侧脸上,即使透着显而易见的病态,却似乎更有一种别样的凄然漂亮,在琉璃盏的微光下,仿佛从暗夜里来的鬼魅,美得让人心惊肉跳。
容越是半夜被热醒的,小皇帝畏寒,即便现在已是春天,寝殿内晚间依旧燃了炭盆,容越自然是觉得热,睡梦中却下意识地不愿意松开怀里的人。
直到醒了之后,才发觉阮宛的状态不太对,似乎被什么梦魇住了,浑身又湿又软,口中呜咽声不断,孱弱得紧。
他一瞬间有些后悔,怪自己没思虑周全,只顾着这人会不会冷,就抱得紧了,却忽略了对方有心疾,比那琉璃瓶子还难供养,若是不小心压迫到了心口,身体必定会不适的。
小路子送来帕子和干净的寝衣,容越目光微暗,却不多耽误,免得风寒再入侵。
他将阮宛汗湿的衣衫褪下,仔细将那具瓷白嫩滑的身子擦拭一遍,再换上新的寝衣。
期间小皇帝一直没有精神,安静柔软地任他摆弄,乖得像个瓷娃娃。
容越给他喂了太医院新配制的护心丹,又喂了温水,才扶着他躺下,看着他怔愣着的纯净眼眸里还带着惊魂未定的空茫,低声安慰:“没事了,只是个梦而已。”
“我梦到了蛇。”
“……是不是不习惯我躺在你旁边?那我就守在屏风外,不进来,你别难受,也别怕,宫里不会有蛇的,我保证。”
阮宛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抬眼看着容越起身,眉心微蹙,伸手虚软地勾住对方的衣角:“不准走。”
他的声音没什么力气,手也没什么力气,都是细细软软的,威慑力等于零。
但听见那三个字后,容越就是怎么都迈不动步子了,心里经历金戈铁马尸山血海打磨的最坚硬的那一块地方,此时似乎已经软成了一滩水。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好像刀枪不入的人突然间有了软肋,冷硬的心开始止不住地疼起来。
“我不走,”
他说,“你要我呆在这里吗?在你的旁边?”
“嗯……”
阮宛看着他重新躺下来,懒倦的身体让精神也极度脆弱,脑子像是转不过弯来,怔愣缓慢地眨眨眼:“我听小路子刚刚说,你唤过我的名讳?”
自从进到这个世界,他几乎就没听到过什么人叫他的名字了,还有些怀念。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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