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脚下站着的土地,分明就是先前墙外的荒草地,哪里是校园后操场修剪齐整的绿草坪?林岳白紧张地四处张望,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跳下的前一刻,被太阳耀花了眼,以至于弄错方向了?“陈净隐?”
林岳白站在墙角下大声喊道:“能听到的到吗?”
静止的墙壁沉默着没有回答。
林岳白又喊了两声,突然不喊了。
他想起一件事,即使他跳错了方向,那也该回到陈净隐那一边,可现在脚下踩着的这块土地,看上去和墙外头没有任何区别,却惟独少了应该站在这里的那个少年同伴。
林岳白后退一步,背后的冷汗迅速浸湿他的校服衬衫,他的脑海里不断回旋着陈净隐的警告。
远离那堵墙。
身形瘦弱的少年开始奋力奔跑,他努力往与墙相反的方向跑去,越跑越快,气也越喘越粗,可是当他骤然停下脚步,他却发现,他依然站在墙边,哪里也没去。
“混蛋!
耍着我好玩吗?”
林岳白恼怒至极,他一手扶着墙壁,一手撑着大腿,累得直打颤。
“岳白。”
身后有人轻声喊他。
“你到底是……”
林岳白怒极转身,视线刚一接触到说话的人,整个人就像雕塑般失了血色,“你……”
站在他身后的是一个男孩,一个比他高了半个头的眼镜男孩。
“哥哥……”
林岳白怔怔地看着来者,“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看你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惹是生非净给人添麻烦,看你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孤僻别扭,成绩一塌糊涂,不管是爷爷奶奶还是外公外婆,他们都不喜欢你,就连爸爸妈妈都不喜欢你,你看看你长得那张脸,你和我不是双胞胎吗?为什么我长得像爸爸,可你看上去却根本不像我们家的孩子?智商不像,外形不像,你真的不是抱错回家的小孩吗?”
眼镜男孩的语速越讲越快,语调也越来越高亢,他的话像坚硬的刺,根根扎在林岳白的心尖上,刺得他忍不住弯下腰,好似唯有这样,才能让血顺畅地流下他的身体,让他不至于太过疼痛。
眼镜男孩向前走出一步,笑道:“岳白,其实你自己心里也明白的对不对?”
林岳白紧攥裤腿,半晌之后才有力气骂道:“你少在那边唧唧歪歪!
我是爸爸的……”
“岳白。”
一个低沉浑厚的男声在林岳白身后响起,这声音太过熟悉,吓得他惊慌失措地回头。
“爸爸……”
那是一个身着白色衬衣的男人,英俊儒雅,书生气浓厚,一副金丝眼镜架在鼻梁上,看上去温暖而亲切,他明明叫着岳白的名字,眼神却只看向身前的眼镜男孩,面上的笑容宠溺纵容,“岳白那孩子可能真是抱错了也说不定,你作为哥哥,和他好歹有一起长大的情谊,就算将来做不成兄弟,也可以做你的下属啊。”
眼镜男孩抬起头,那张与男人十分相似的脸信赖地笑着,看上去可爱且聪慧,“爸爸说的一定不会错,我最相信的人就是爸爸了。”
林岳白瞪着那两个人,血丝突显的眼眶里红成一片,他的个头不高,体格也不够强健,14岁的模样看上去却没12岁的陈净隐一半大,他弯着腰站在那里,就像一只遭到遗弃的小狗,神情里全是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恐惧和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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