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她,心像是被烹在油锅里,疼得撕心裂肺的同时却也渐渐变得坚硬。
姚青想起她嫁给沈惟铮时的那个新婚夜,那时候她担忧且畏惧,对着他时无法自已的害怕与僵硬,为了强迫自己面对他,她是如何做的呢?
她告诉自己,他是和自己一样的可怜人,他们有着同样不为人所爱的童年,再没有人比他们更渴望温暖的爱与家,所以,她要给他一个家,做他的亲人,学着去爱他,做一个好的妻子与母亲,无论如何都绝不能重蹈彼此的覆辙。
大概从那时起,她对他就由怜生爱了,也有了此后种种,纵然其中有许多不如意,可时间那么长,有温暖的家与疼爱的儿女相伴,她其实过得并非很差。
如果她没有含怨复生,那其实是一段偶有波折还算圆满的人生。
然而没有如果,沈惟铮到底任性,为他们求来了波折重重的新生。
他们的命系在一起,她只能对他说——
“我也只有你了。”
第66章
相较其他人而言,林氏是最先发现异常的那个人。
本来对于外甥女留宿明英侯府这件事她是很不高兴的,即便传话的人说是姑娘受了风寒身体不舒服,她也不愿意未成婚前就让人留宿在外,若非当时夜色已深外面阴雨绵绵,她肯定是要备车出门去把人接回来的。
和她的烦恼不虞相比,沈四爷就很相信侄子的品性了,还努力出言安抚妻子,好让她宽心,毕竟两个孩子都是有分寸的人,哪会做出出格事,她想太多纯粹是杞人忧天。
对此,林氏的回应是毫不犹豫的朝着丈夫翻了个白眼,和心思有些粗陋的丈夫相比,显然她更能敏感的察觉到两个孩子之间隐隐存在的汹涌暗流。
大概正是出于这种不可说的敏感,她对这桩婚事的关注与担忧要多上许多,也一直在努力协调两个孩子之间的关系,尤其是晚晚,作为亲近的女性长辈,她对外甥女心底那种压抑得极深的不甘不愿是有种莫名的直觉的。
正因为这样,她才屡次为大公子出言,不过这种好印象截止到他将人留在侯府为止。
她心里不痛快,再看人看事时就不免有些挑剔,因而第二天沈惟铮将人送回来时她态度不冷不热,没了之前的亲切与热情。
诚如前一晚来送信的人所说,晚晚确实面色不佳神情疲惫,像是受风寒所累,她关心孩子身体,也就没心思在细枝末节上过多纠缠,只心疼的带着人回了后院歇息休养。
事后回想,变化应该就是从这天开始的。
一个待未婚妻再无之前那种隐隐的避讳,从眼神到举止都透露着一股难以忽视的浓厚爱恋与宠溺,恨不得眼珠子都黏在未婚妻身上,似乎完全不在意被人窥破那点男女情思,坦荡自然得不得了,看得沈四爷夫妻怔愣惊讶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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